!”她一定声,“仅此而已啊!”又是一叹,涓涓徐徐的,好似一阵苍凉的风。
此情此景又是这样的话,看来听来都决计是伤感非常的了。隆基心头有些发酸,为太平而难过,真切的难过……太平是他年少的旧伴,又是他名义上的姑母、实质的知己红颜,他往往能感她所感、知她所知,对于她眼前避之不及的处境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一直都是明白的,如太平一样明白,只是他不敢去想、不敢去触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正如他不知该如何安置一些感情、对她别样的感情一样。
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往往只能欲说还休!何其无奈,又何其荒芜……
隆基把臂弯下意识紧了一紧,但月色下他的面孔沉如寒水,他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面目上挂着的是倏忽的肃穆。
太平心头的亏空感在这寂寥月夜的衬托下,愈发起的湍急肆虐:“我看不到前路,我活着真痛苦!”红唇又动,苦笑着落定了声息。
隆基颔首,这一句被她突忽着重的字句好似一记闷锤照着他心口生生凿下去!钝重的痛楚容不得他忽视:“有一个方法可以结束你的痛苦。”启口稳沉,仄仄的、又十分凝重。
他突忽的回复令太平纤身又是下意识一粟:“死?”明眸讥诮,几乎不假思索的反问。她的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兴许也当真只有这样的办法可以结束这种绳索自缚的痛苦……她经久而持无法放下、也无法遁逃的痛苦。
她的回应没有使隆基心惊亦或诧异,他只是再颔了颔首,那双沉仄的双目里忽然煽动起朗星的辰光,熠熠的,跃动着坚韧的心念与昂扬的生机:“做我的皇后。”定定的五个字,不含半点儿玩笑亦或其它,只是这样极严肃、极真挚。
太平头脑一懵!脑海一下子滑过一阵颀长的嗡鸣声,那萧音震的她耳鸣眼花、倏倏然恍如置身梦寐。
她想,她一定是听错了!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是连开玩笑都不该、也不会随意言及的事情啊……
一时太平的神绪十分凌乱,而隆基的脑海与视野亦是凌乱难平。
两个人的心境,此刻大抵有着一样的共通处,太平是觉半真半假、半梦半醒、恍恍然不敢相信;隆基是半亏空半圆满、半急切半祈盼、倏倏然只觉入幻!
就着冷月清波、温风朗夜,二人彼此看定、四目相对。双方的眼底深处似乎都有一簇跳动的火,那是一脉倔强不屈的没道理的坚持,隐忍着连自己都看不透的情绪、压制着经久如是不能显现的宿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