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彪随手将这张秀才告身展开,刚瞥了一眼就用手狠狠砸了一旁床头一下:“好你个杨从循!区区一个附生竟也敢来羞辱于我,真是欺人太甚!”
原来当时科场惯例,每县一科最多可取秀才二十人,称‘正学’(廪生+增生);同时为督促该县童生奋发上进,在‘正学’之外,知县可自行酌情另取秀才若干,称‘附学’(附生)。
这名列‘附学’之人来年必须再考一场,成绩优者可晋为‘正学’,而劣者即时淘汰。
那伍文彪既能以‘副贡’身份入国子监就读,当年自是正学出身,如何能看得起杨从循这样的附生?
要不是当日杨从循提束脩上门求见伍文彪时,没有明说自己是一个附生,伍山长压根都不会去见他,随便指派一个教习出来应付一下也就完了。
见自己这些日子竟然是被一个附生戏耍于股掌之上,伍文彪好悬没有咬碎口中坚牙,顿时就在心中暗暗发恨。
“杨从循你这个狂生既然不知天高地厚,敢拿着《周易》来撩拨羞辱于我,那伍爷爷就让你知道厉害!这本县主持附生试的县尊李太爷可是我伍文彪的同年,我倒要看你杨秀才怎么过这一关!”
然而就在伍文彪咬牙切齿得赌咒发恨时,后院的院门“吱呀”一响,走进来一个扛着长把扫帚的杂役,看样子是来清扫后院中的落叶。
见有人来,伍文彪连忙抄起一把从书箱中翻出来的折扇,又将其余长衫尿脬笔墨经书告身等物原样塞回书箱,接着整了整衣冠,这才从客房推门走了出来。
只见那伍文彪在出门之后,立刻回过身来,斜拿着合拢的扇子,冲着房内略一拱手,故意装出一副正在与房内人行礼告辞的样子。
“此番真是多亏了杨贤弟,这柄折扇伍某甚是珍爱,不意前日误落此处,多谢贤弟替伍某好生收藏。眼下贤弟你还要照料病人,伍某不便打扰,这就告辞,贤弟请留步。”
说完,伍文彪他装模作样的转身,冲着那个扛着扫帚杂役一招手:“于二瘊子,杨秀才房中有病人需要静养休息,你今日就不必打扫后院了。”
说罢,伍文彪他将双手抄在背后,领着那个因不用做工而大喜过望的于二瘊子信步走出了跨院。
与此同时,在齐家酒肆吃席的杨从循正在向吃得满嘴是油的杨四仔细打听杨家近来的情况。
当得知自己父亲此番力挺自己外出游学,为此不但从外房帐上支取了二百两纹银,还和一向迁就的杨许氏大吵一架,杨从循他不由暗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