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脚细密算不上特别的习惯,但是缝完之后的线头却算。”
姜芜指着线头,道:“你和陈岐的衣物应当都是刘氏缝补的,刘氏针脚不错,缝的十分细密,但人的习惯同样难以改变,就比如刘氏习惯于缝完之后的线头留出一指甲盖那么长。”
廖昭还想辩驳,姜芜一抬手打断了他:“你若是还想狡辩,不妨去你家里将衣物一件件摆出来对比,看你和陈岐的衣物是不是都有这个线头!”
这回廖昭彻底没话说了,他神色晦暗,盯着姜芜手里那件旧衣,疲惫道:“可我真的没杀人。”
周显恩一挥手,直接道:“将廖昭带回北镇抚司,择日审问!”
……
快到年关,按照往年旧习,傅珩一直到春节都得住在长公主府。
这里却是有些地方值得说道了,傅珩的母亲是当朝长公主,父亲是镇国公,他本人并未娶妻,也未封爵,按理来说应当住在国公府,但是长公主心气极高,早些年镇国公家中二房三房惹出了些腌臜事,她本不想和他们掺和,可这一来二去,也难免伤了夫妻感情。
长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妹妹,自然有旁人没有的尊贵,所以就干脆自己搬到了长公主府,镇国公没办法,只好也搬进了长公主府。
傅珩十八岁上战场,凯旋归来后就直接任锦衣卫指挥使,所以就一直住在北镇抚司后院,并未长住长公主府,只有年关才会回去。
长公主府气派非常,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尽在一室收入眼中。
蒹葭院内,傅珩将身上的灰鼠毛披风递给下人,上前两步见礼道:“母亲。”
厅内,长公主一身藕荷色缎面短夹袄,下身一条青罗扇裙,虽只是懒懒地卧在躺椅上,却仍能看出她身姿丰盈,虽已有四十上下,皮肤还是充盈水润,只需微微修饰,便教人看着如未嫁女一般。
长公主只是略一抬眼,语气不阴不阳道:“你还舍得回来?”
面对母亲,傅珩身上那种仿佛所有人都欠了我五百万的气势稍稍减弱,他浅笑道:“北镇抚司事务繁忙,是儿子不孝。”
长公主撇撇嘴,直起身子来,抱怨道:“你和你父亲一个德行,每到年关我这就成慈济院了,满屋子的老弱妇孺,你父亲也不回来,你也不回来,你忙也就罢了,你父亲也不回来,恐怕是在哪里找个哪个相好的了。”
这种抱怨基本隔几个月就得听一次,傅珩也不恼,只是道:“最近北边闹了冰灾,父亲恐怕是忙的不可开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