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李平安随后到了,见着的是醉意盎然的诸人,又属他修为最弱,于是立马被这灵酒的味儿给弄得熏熏然来。
少年的意气在行酒之间,在觥筹交错之间,少年的交情也在声色之间,在谈笑欢闹之间。
比斗里体现不出交情,讲学里体现不出交情,历练之中更没有共患难——
是以这些人总觉得张清和总是飘在天上的。
然而宴席之上,他们却能见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于是有血有肉起来,于是相处得自然起来。
如果要知晓一个人能否相处,就同他同坐而食,如果要了解一个人内里如何,便同他举盏祝酒。
这顿酒起来得莫名,却是恰逢其会,将儒学社里头有名有姓的人都聚拢在了一起,原本单单靠利害拧巴在一起的交情,就这般往里深了一层。
谢鹿鸣与孟前陈醉了,一人饮得狂放,一人饮得雅致。
端木赐醉了,曾参醉了,颜渊醉了,这三人脸上带笑,也姑且将琐事与愁苦放下,忘了近来长安塾里头的那场大变,忘了“殡天”而去的夫子,忘了手里头攥着的杂务。
李严醉了,闹得极欢,李缘儿有些嘴,眼里莫名的意蕴如丝。
王执心倒是没醉,他看着张清和,往深里看,有些剖析的意味。
张清和也没醉,他扫视着场中众人,原本有些欢腾的心绪瞬间冷落了些许。
“他们都对张兄有着敬慕。”
王执心适时补上一句,静静地看着张清和整理自己纷杂的思绪。
“我知道,有些我认识了好些日子了,有些却方才宴饮时才了解。不是说了,叫我本名就好,怎么,小圣人也在乎这世俗里头的礼法了?”
“他们能这样叫,执心不能。”
“嗐,由着你吧。”
张清和有些拿王执心没有办法,他发现,原来王执心也会有不变通的地方。
“我最开始觉得长安塾尤为恐怖,放眼处皆然魑魅魍魉。
到了后来,又发现长安塾里头好歹是能找着些倚靠的。
到了现在……我却觉着,明白真相的人,与不明白真相的人,被牵线走的他们,和明白自己被牵线走的我们,实则没有二致。
纵然神魂异化得再厉害,那也有着一颗人心。”
“致良知?”
“对,致良知啊。”
张清和慨叹一句,将大袖缠卷几番,背到身后,几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