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里尽染走后,白衣雪忧心忡忡不已,一边准备过年的酒食,一边数着日子,只盼着百里尽染能早日平安归来。
这一日已是腊月的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除夕,白衣雪数回走出山岙,在百里尽染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他,然而一直等到暮色四合,却也不见他的踪影。白衣雪闷闷不乐回到石屋,一个人胡乱吃了几口米饭,胃口全无,便盘膝坐在了床上,练了三遍行功,便欲洗漱入睡。
忽听窗外有人朗声说道:“敢问百里先生睡了么?”
白衣雪心中一凛,暗自惊惭:“我这般浑浑噩噩,敌人如果突然来袭,岂不糟糕至极?”他尚未作答,屋外那人又道:“故人来访,还望先生赐见。”来人见到屋内点着油灯,推想石屋的主人尚未歇息。
白衣雪听到他再次发话,疑心顿起:“此人的声音,如何听来耳熟?”左思右想却又想不起是谁,来人是敌是友一时难以分辨,他不愿就此暴露身份,当下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听到屋里有人应答,喜滋滋地道:“萨狮陀国师座下弟子,神鹰坊独鹤谨奉师命,特来拜望百里先生。”
白衣雪大吃一惊:“怎么是他?”暗自忖度:“萨狮陀与百里先生能有什么交情?百里前辈在此隐世绝尘,没有几人知晓,独鹤何以知晓?独鹤、鹰翼等人自潜入宋境以来,隐踪藏迹,生怕泄露了行踪,何以深夜突然现身此地?难道……也是为了《金兰笺谱》而来?”他越想越是心惊,当下不动声色,沉着嗓子说道:“不必客气。”
屋外的独鹤丝毫不觉其异,听他口气中殊无敌意,心下暗喜:“百里尽染果然在此。师父说此人性情古怪,叫我一切相机行事,没想到此人原来这般好说话。待一会我好言相劝,说不定今晚大事可成。”言念及此,笑道:“百里先生隐身山林,逍遥自在,却叫小人好生难找。”
白衣雪捏着嗓子,冷冷地道:“你有何事?没事的话,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
独鹤赔笑道:“先生乃当世高人,在下怎敢有半点的欺瞒?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回我奉师尊之命,特来向先生借手中的《金兰笺谱》一阅……”
白衣雪虽是早有预料,闻言还是心头一震:“果是为了《金兰笺谱》!这厮如此镇定,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还不知还有多少强敌,隐伏在附近?”他一边思索退敌之策,一边鼻中“哼”的一声,不置可否。
独鹤见他沉吟良久,并不作答,也不以为意,又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