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请的阴阳先生早已等在正厅,算过时辰与八字,先生给了几个日期。有近有远,因天气渐热,慕江轩本就停灵半月,再等下去就不像话了,所以定于两日后出殡。
出殡的日子一定,许多杂事前后脚就撵来了。俞文远忙得脚不沾地,慕晴泠在内府也是连喝口水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慕府里里外外有条不紊地忙着慕江轩出殡一事,眼见着第二日就要起灵了,那些眼睛恨不得贴慕府门板上的人就坐不住了。
“秋奶奶又来了?”慕晴泠接到侍女通报的时候正在跟慕正商量安排水陆道场的事,放下手里的东西,慕晴泠揉了揉眉心,说道:“早晚都得见,也难为人家这一趟一趟地跑了,去吧,将人请到花厅,我随后就到。”
侍女应声推下,慕正将铺在桌面上的图纸书册收好,对慕晴泠说道:“小姐若是不愿意见,那就不见。这几日小姐本就劳累,何苦再费那个心思理会她。横竖她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这不是平白添堵吗?”
慕正前些日子没少受慕家宗亲的气,他是慕家的家生子,慕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言语举止样样都有规矩,便是老爷夫人在世时,与下人说话也少有颐指气使。那种威严是天生的,不需要急言令色,便让别人真心拜服。
不像慕家这些所谓的亲戚,还没怎么样呢,一个个就眼高于顶,十足的小人得志。
“总是要见的,回了她,也还有别人。见见吧,也好看看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慕晴泠边说边走了出去。
刚进到花厅,慕晴泠就被一个中年妇人扑过来拉住了手,耳边响起尖锐又做作的哭声:“哎哟我的儿,可怜你如此年幼就没了父亲。我那大哥狠心啊,怎么就忍心抛下你就去了呀。”妇人身上熏香很重,有些刺鼻。慕晴泠连忙退后一步,挣脱开。一旁的云桥顺势上前,将妇人扶住就往一旁的椅子上带。
慕晴泠低头咳嗽两声,压下被妇人身上香料激起的不适感,走到主位上坐下,说道:“想必这位便是秋奶奶吧,快请坐,用过茶再说话。”
秋奶奶被云桥拉到椅子上坐下,也不好再站起来扑到慕晴泠身边去,连忙装腔作势地拿手帕抹了抹眼泪,慕晴泠这才看清这个早闻大名的秋奶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说是中年妇人,其实仔细看过去,秋奶奶年纪也不算太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只是眼角眉梢细纹明显,眉眼还算秀气,眼角上挑,眼睛又细长,还长了一张薄唇,就显得有些刻薄。身上衣服还算新,料子算不上顶好,却也是时兴的好料。发间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