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福坐在一边早已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一看就是一副心虚有鬼的模样。张泽明暗道朱大福不成器,嘴上继续周旋道:“不知我这内侄儿做了什么,需要劳动王侍郎亲自前来?”
“有人举报令侄朱大福乡试请人代考,我特意来请朱秀才去刑部录一份口供。”这厢王侍郎话才出口,那厢朱大福就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滑落。
张府尹也是面色僵硬,也顾不上朱大福丢人不丢人了,说道:“这等小事,何至于王侍郎亲自前来,派人传个话,我亲自押着他去刑部。”
王侍郎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张府尹有公务在身,哪里能劳动你?更何况传讯涉案人等,本就是我刑部的责任。再说了,张府尹身为顺天府尹,此案又是在顺天府事发,张府尹还是稍稍避讳些的好。您说呢?”
“是是是,正该如此。”张泽明强笑道,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朱大福一听这话,急得脸色煞白,一个劲儿地扯张泽明的袖子。
张泽明没法,只得问道:“话虽如此说,可这孩子毕竟是我侄儿,我少不得再多问两句,刑部传讯,可是做完口供,便能放归?”
“恐怕得请令侄在刑部住上一阵子了。”王侍郎答道。
“不过张府尹放心,刑部也不是只有关押重犯的大牢。令侄在刑部,不会受委屈的。”王侍郎见张泽明跟朱大福脸色都不好看,又补充道。
如今朱大福暂未定罪,是是非非也还没有理出头绪,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放了朱大福,但是让他住的舒服点还是做得到的。
张府尹也是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自然不在意朱大福会不会遭点罪这等小事了。他在意的是刑部仍然肯卖他面子,说明他自个儿暂时无虞。这样的话,他才有施为的空间。
既然刑部卖了好,张泽明也不能再拦着了,何况也拦不住。“既然如此,我命人给他收拾点衣物用品,还请王侍郎稍等。”张泽明当即命人给朱大福整理行装。自己则陪着王侍郎又续了一会儿话。
朱大福此时见他姑父竟然真要将他交给刑部,当场就吓傻了。等到王侍郎带着他走,都还是懵的。张府尹当着王侍郎的面也不敢说的太明白,也只得暗示道:“大福,你放心跟着王大人去吧。刑部乃是朝廷公堂,凡事讲证据,做不出屈打成招的事。你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断不会有人冤枉了你。放心吧。”
张府尹也不知道朱大福听没听懂,只得忧心忡忡看他跟着王侍郎走了。心里盼着这糊涂东西好歹灵光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