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堵缺口,这才保住了阵势不破。到天黑时望楼四周已经倒了一片人,有赵兵的也有突竭茨人的,有被敌人砍死的,也有被自己人不忍心看他们受苦“帮忙”的,有全尸全首的,也有缺胳膊少腿的,还有半边身子被马蹄踩踏血肉模糊的,都象夏天里过了大风的田里伏倒的麦子一样,你压我趴地漫了一地。几匹战马在死人堆里踯躅伫立,伸着冰凉的鼻子想去唤醒自己的主人……
看看草甸子左近不再有大股敌人出没,偶尔有人在远处露个头,也是张望几眼转头就走,商成便知道眼下这场浩劫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心头一松,憋在胸口那口气一泄,就觉得浑身酸疼得要命,两条胳膊就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举不动手里沉重的直刀。他杵着刀杆慢慢坐到地上,张大了嘴呼呼哧哧地喘息。周围一片哐哐啷啷的兵器落地声,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气。
他喘了几口气,觉得人稍微缓过点劲,胳膊也没那么哆嗦了,就朝左右两边望了望。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他左右遮挡掩护的人已经换成了苏扎和田小五。两个人都是浑身血污,卷刃的铁刀压在倒扣的盾牌上,直着两条腿软坐在草稞里喘气。
商成在黏糊糊的脸上抓了一把,随手揪了草搓了搓,下巴一扬问田小五:“伤着没有?”
田小五想说话却又喘得说不上来,半天才咽下口唾沫摇摇头。
商成又转脸问苏扎:“你呢?伤着没有?”
苏扎正扯着衣领子擦眼睛,听他问话,双手在地上一撑大概是想站起来,却又实在是没力气,巴咂下干裂的嘴唇大声道:“我没受伤!”稍停又象是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禀告大人!”
商成被他补的这句“禀告大人”逗得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苏扎宽厚的肩膀头,吁着气说道:“杀翻了几个?”
“两个!”苏扎的眼睛里露出笑意。“禀告大人!”
商成想了想,问道:“你前面已经有了两个记功吧?”
“是。禀告大人!”
“加把劲!再砍一个敌人就是义勇郎了!”
苏扎苦着脸说道:“没首级,也不知道能不能记上功。”他是外族人,无论做什么都吃亏,记功评功时尤其是这样,要三个首级才抵别人一个。要不是因为这,粮队前面打的几场仗里他就砍翻了七个敌人,认真算起来他早该升忠勇郎了。
商成知道这情况。边军中想苏扎这样的事情不少,他的队伍里苏扎也不是唯一的特例,前面殉在莫干的老牙子就是同样的情形,论资历论功劳,老牙子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