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汗,知道小丫头是存心看自己出丑,也不生气,把笔和册簿都交给她,赔着笑脸问道:“你们家姑娘,是燕州内教坊的?”他听说过内教坊。那可是不得了的大地方。市井里流传的大唱本大戏大书,不知道有多少是从内教坊里流传出来的。还有县上唱书出名的南宫娘子和墨喜儿、讲大书的张三娘子、吟长短曲调的乌娘子,也都说自己是在燕州内坊学的技艺。不过他也听人说过,其实乌娘子并不是内坊出师的,所以哩,虽然她的唱书大书也是最拔尖的,可身份上却低了别人一筹……
“什么呀。”小丫头一边写一边扁了下嘴,“我们家姑娘可不是燕州教坊的。”
还不是燕州内坊的?胡康惊讶了。他马上就联想到那个车夫的眼神、神态和气势……呀!似乎比县里的官吏还有风范气度咧。他的态度也变得小心起来。
“我家姑娘是玉馨坊的当家红!”小丫头很自豪地说。
胡康当然不知道玉馨坊是什么地方,也不明白上京话里“当家红”是什么意思。他眨巴着眼睛,愈加敬重地看着小姑娘,等着她的下文。
“上京的玉馨坊,你没听说过?”
上京当然知道,但是上京玉馨坊……难道很有名么?这是教坊的名字,还是……还是什么衙门?
“就是礼部押下玉馨坊!”小丫头写完,把笔啪地往桌上一搁,很有气势地说,“内苑第一坊!我家姑娘是内苑第一坊的当家红!”
“礼部”两个字把三个人惊得目瞪口呆。“内苑”虽然没听说过,但明显这也不是一般的地方。很可能也是朝廷的一个重要衙门!
呀!这胡女的来头这么大?竟然还是礼部的官员?
三个人立刻就很恭敬地退出了上房。他们可不敢打搅大人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