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卫府,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至少就从酒场里买了五万斤白酒。单是卫军就需要如此大量的白酒,还要供应燕山各地,还要销往中原,只怕霍伦的酒场早就不是当初四口大锅蒸酒的场面了。
“督帅玩笑了。您大概也有很长时间没回去霍家堡了吧?”杨衡陪着笑说道,“霍家大酒场便设在霍家堡的姑娘河边,仅是作坊的占地就至少有二十亩,每火出酒时,沿河十几里都能闻到酒香。来往的客商都说,普天下酿酒作坊,霍家的位置至少在前三甲。”他三四天前才从屹县回来,对如今霍家堡的情形十分清楚,仔细地把集镇上酒香弥漫客商云集的场面述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下官在工部的时间久,因为公干也到过不少地方,可象霍家堡这样的边陲小镇居然有中原一般的繁华景象,却也是在燕山才得首见。”
商成一听就知道了,这是隐晦的恭维话。霍家堡那么大点的小镇子,只有几家旅店和酒楼,比燕州城外的界牌集都差着一长截,拿什么去和中原比繁华热闹?但他还是很高兴,顺手替常秀和杨衡添了苦茶水,笑着问:“杨主事有什么话就直说。我知道,霍家酒场的客商多,腰包一个比一个鼓,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所以虽然你们是工部的人,但想插队多装几车酒的话,怕是很难。这样,你们急需白酒的话,我这就给你写张字条,先从军需中划拨。要是想插手到白酒的生意里,我和酒场的主人关系也亲近,完全可以从旁边替你们递几句好话。只是酒场在中原各大州县都有老主顾,你们急忙插手的话,怕落个与民争利的名声。”常秀他们是工部的人,他就没提加征酒税的事。据他所知,户部已经两次差人稽核过霍伦酒场的帐簿,准备单独开征白酒税,是霍伦请托了张绍和卫府出面,才以酒场支应军需负担沉重的名义暂时躲避过去。但这种避税的办法显然不可能长久。他估计,户部绝不可能放过如此厚利的白酒,很快就会厘定专一的税率了……
杨衡苦着脸叹了一口气,说:“督帅所虑极是。我们工部也是遇到这个问题。与民争利的事,我们也的确做不出来。所以才想请托督帅出面,看能不能采取一个变通的办法,让霍家酒场把酿造白酒的工艺献给朝廷。”
商成惊讶地张着眼睛看着杨衡和常秀。工部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着让霍伦缴出白酒工艺?这哪里是与不与民争利,这简直就是明抢!
常秀已经听杨衡仔细讲过霍家酒场的种种情形,知道这家酒场的背后不止是一个屹县衙门的八品书吏一一这人的女婿就是燕山卫的一个很有实权的将军,还牵涉到由于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