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次致谢辞别出来,在提督府仪门外,常秀对杨衡,说:“公度,有商子达的私信在,你暂时不用急着再赶回屹县,先在燕州盘桓几天也无不可。回头有时间到城外界牌驿馆来找我;我仔细想个章程,你带去屹县和霍家那个叫什么霍伦的人谈。”
“是。”杨衡一边恭敬地答话,一边和常秀的随从一道搀扶他上了车,垂手立在提督府高墙边直待马蹄哒嗒车轮辘辘远去,就预备回自己在城里暂住的新驿馆。
他辨认了方向刚刚挪步,就听有人大叫一声:“公度兄!”抬头一看,仪门前正好来了个骑马的七品文官,瞧面相隐约有几分熟悉,却再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人。
那人翻身下马,满脸喜色差不多是一路小跑地疾步走过来,近前不说话先就是个禀手长揖,直起身才笑道:“公度兄,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冉涛,楚州冉涛冉延清啊!”
杨衡这才把冉涛认出来。他一把攥住冉涛的胳膊,上下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还礼,才松开手展了手脚要作礼,冉涛连忙拉住他,笑道:“不来这些!咱们同年同命,何必讲究这么虚礼?你什么时候来的燕山?都不说来之前写封信,我们好来看望你?你来燕州没路过敦安么,怎么晓启也不知道你来了?”
杨衡还没从乍逢故友的激动中清醒过来,冉涛一连串的问题更是一个也答不上,迷迷瞪瞪望着冉涛身上的绿色纱袍,半晌才说:“延清,你都做到七品了?”
“从七品,前月才升的职。”冉涛不无得意地笑道。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杨衡还是穿着九品浅绿,脸上的笑容也就慢慢地隐去了。
“欧阳晓启,也做到七品了?”
冉涛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低垂下视线说道:“他是正八品县令。”他知道,他的这位同科好友最是热中,也善于钻营,但为人品性并不坏,要不是当年的那场飞来横祸,现今的职位不在上州就在大府……也不想瞒他,就又说道,“刚才在驿馆上册时还遇见了晓启,他说,这番来卫治,大概也有升迁,是去端州做通判……”
听说欧阳止也升了从七品,杨衡难过地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是东元七年大比的探花郎,如今却只是个正九品的工部作坊主事,而才学文章远不及他的两位同年挚友,现在却都是朝廷的七品命官……
冉涛正想说几句宽心的话,仪门里出来个书吏,站在门口大声问道:“葛平大库的冉副使,到了没有?”
冉涛赶紧答话:“下官在了!”
“还不快进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