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点其他的东西。”
他和人说话有个毛病,有时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嘴,自己倒是说得高兴畅快,却全然不管别人能不能理解。一连串闻所未闻的新鲜辞把工部大侍郎小主事都说得愣怔懵懂,眨巴着眼睛半清楚不明白地望着他,半晌才面面相觑讷讷说道:“……受教了。”他自己也反应过来,抚着剔得溜青的下巴颏咧下嘴,没话找话说道:“假如两位大人同意前一个方案的话,我可以给霍六伯写封书信,让他和工部坐一起详细商量契约的具体内容。”
常秀还在琢磨新辞的涵义,木呆着汗漉漉的胖脸点了下头,脑子里却全然没有留意商成到底说了些什么。杨衡赶紧站起来禀手致谢,又问道:“督帅以为,这个每年要付的约金,定在什么价码比较合适?”
商成已经回到了桌案之后,左手揭过一张空白信笺,手里执着笔在砚台里蘸墨,沉吟着说:“具体的数字我可说不上,这得靠你们两家坐下来协商。不过,我觉得工部不妨大方一点,让点好处给霍家。”见常秀和杨衡同时苦瓜了脸,一笑说道,“好处也不见得就一定要是金银铜钱。比方说,工部可以帮忙把酒场精制的白酒送进大内作为贡酒一一两位大人别再苦脸,谁也没规定贡酒就必须只能是一样,对吧?果酒还分个桃杏李,白酒难道就不能有所区别?酿酒的粮食稻子麦子高粱是分别,一蒸二蒸也是分别,泡了桃子李子或者药材一样还是分别。何况你们还能把工部作坊酿的白酒定为官中饮宴专用酒啊,传出去不同样是名声,不一样打招牌?”
他这样一譬说,常杨两个人都笑起来。常秀抹着额头的汗水说:“今天真真是受教了。前头没朝面,还以为将军只擅军务,前两日府上座谈,才知道大人在农事上下的工夫也不能小觑。今日一见,方知即便管范经营之道,子达也是融会贯通。难得,难得,真真是难得之至。”心里却忍不住犯疑惑,这个商子达的年纪还不到三十,涉猎却如此广阔,见识又如此深沉,这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工夫;按说,如此的风采人物,自己无论如何也该有所耳闻,可煞是奇怪了,以前怎么就从来没听人说起过这么一个年青的和尚?
他在这边摇着折扇胡思乱想,商成已经写就一篇短信,加了私章填了信封,站起来就手递给杨衡,说:“杨大人拿了这封信再去屹县,霍六伯一定会见你,到时怎么处置,就是你们两家坐下细致商量了。至于具体商量些什么内容,我想常大人必然还会有所交代。”
常秀和杨衡都听出来,这其实也就是商成在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