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糊涂,他都不会在意。如今的商霍两家,还不缺这点钱!可是下海走船的生意不同以往。这买卖不能做!
“怎么不能做?”二丫不服气地说,“那么多人都在做,还都做了几十年了,别人能做,凭什么咱们家就不能做?”
霍士其拧着眉头,慢慢地说:“你们不懂这海里的营生。高小三是有本事,可他做的都是陆上的生意,海上的事,他也是道听途说。我也不懂这海上营生。但是我知道,其中的风险比陆上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们不能光看见那些海商一船船的货拉出去,换回来一船船的银钱,想没想过,是出海的船多,还是回来的船多?十条船出去,回来的能有一半,那就是老天爷保佑了。”
二丫这一回是真的不说话了。她知道,父亲的话有些夸张,但是高小三和帐房姚先生都说,泉州下海的船,出去时是十条,回来时少个三两条的事情,实在很平常。
“你们想的,无非就是做海商的利钱大。可是下海做买卖的都在赚钱么?我看就未必!”霍士其低垂着目光,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海上的买卖,一是看天吃饭,远不及陆上的买卖稳妥;二是压的本钱大,买船、雇船工、请大匠、置办货物,哪一样不是几千几万缗上说话?一年才能走一回,要想赚钱,只能先把大把的钱洒下去;为了不亏本钱,船、货、大匠和船工,都得多备两三份,这样就是海上遭了风浪遇了难,剩的货到地方发卖完,至少还能保个不蚀本。”
这一下,不仅大丫惊讶地望着父亲,连刚刚从高小三那里把下海的事情打听得明明白白的二丫也有些懵头。她既惊讶又敬佩地望着父亲,半晌才讷讷地说:“您,您是怎知道这些的?您……您也做过海商?”话一出口,她马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拿手捂着头,缩头耷脑地让父亲拿扇柄在头顶上敲了一下,问,“那您从哪里听说的?”
“邸报上偶尔能见到说海商事的文书,军报里也见到过两回,书上也有。”霍士其眯着眼睛摇着扇子说道。其实刚才的话大部分还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但他这样说也没有错。不是留意过邸报那几篇讲述泉州通海贸易的进疏,他大概也不会说得如此有条理。话说,他现在都还不太清楚“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而且他还晕船,从葛平顺燕水直抵燕州的货船,他一回也没坐过。
二丫说:“其实我……小三哥的意思是,我们不急着下大本钱,可以先跟人跑几回船,等把沿途的事都摸清楚再说。”她一句话就露了底。无论是她还是月儿,再或者是高小三和两个大管事,其实都不知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