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变革之中!
好在他的头脑还没彻底因为发热而被烧得糊哩糊涂,至少他还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怎么盘算,他离“当世英雄”这个称谓也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顶破天能算是个有点小见识的“蚊虻”,做到最好就是“附骥尾则涉千里,攀鸿翮则翔四海”。可是,象他这样一个屹县霍家堡上的钝秀才,有谁是他的“骥”,又有谁算是他的“鸿”?有哪匹千里马肯让他抓着尾巴,又有哪只大雁愿意让他攀上翎管?
显然,这个人只能是和尚,也只会是和尚!
但是,和尚已经明确地告诉他,这些事情碰不得更沾不得!
他相信和尚的话。他毫无保留地绝对信任和尚的话!只要是和尚说有什么事不能做要出纰漏,那就是绝对不能做!现在,朱宣他们的事连和尚都不敢去沾边,他霍十七凭什么敢去碰?未必他还比和尚更有能耐更有本事吗?
可是,真要错过这样一次机会,他又很有点惋惜。要是能攀扯上常秀和朱宣的门路,他很可能就能做到开国伯。只有有了封爵,屹县霍家他这一支才能算是真正地光耀门楣。而且,他是真心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好让自己对得起燕山的田间地头里抬眼就能看见的火星公公神祠。自己实际上一点力气都没出,却顶着和尚的功业享受着旁人的赞誉,让他内心里异常地羞愧和内疚。他亏欠和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想到对不起和尚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想起了莲娘。虽然和尚一再地说,莲娘的事与他没关系,真正的仇人是无缘无故侵入燕山烧杀掳掠的突竭茨人,让他不要再责怪自己。可他能不恨自己么?
一想到自己当初的愚蠢,一想到莲娘和她肚子里的娃娃,他就忍不住落下眼泪。他恨啊,他真恨自己啊!他怎么就那么蠢啊!他恼恨地使劲捶着自己的大腿。他为什么会那么蠢呀……
这个时候,一个仆役恰巧从池塘边走过。他看见了应伯家叔伯的怪诞举动。但他什么都没敢说,赶紧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脚步声把霍士其从深深的悔恨中警醒过来。他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了。不知不觉地,他竟然在这草亭里呆了差不多整一天的工夫。
他撩着袍袖擦干了眼泪鼻涕,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形象是多么地糟糕,就急匆匆地跑去找商成。
商成刚刚才爬起来,也正在让人找他去一道吃夜饭,看见他蓬头垢面脸色瓦灰地进门,立刻就被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把他让进屋坐下,一边叫人赶紧去打点热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