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和一幅简陋的画。她觉察到南阳进来,也没抬头,嚼着点心含混地说:“你不是留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的么?”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伸着脖子咽下绿豆糕,又端着茶盏喝了两口水,又拈了一块点心,说,“怎么,你被娘娘撵出来了?”
“我想你了,行不?”南阳坐到桌案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盏茶汤。
“不行。”田岫嘴里鼓囊着点头说道。她又拿起刚才放下的东西,专注地投入到自己的事情里。
南阳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自己的朋友。田岫和她是一样的年纪,不过个头比她要高一些,比较修长匀称。过去几年,她一直在江南做观风使,经常在各地跑来跑去,所以皮肤被太阳晒成了一种小麦般的金黄色,在灯笼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她大概刚刚洗过头,因此头发并没有象往常那样挽成文士髻,而是拢在头顶随便拿了一条丝带系着,黑黑的长发瀑布搬顺着肩膀一直披散下来,更给她的脸庞上增添了几分英气……
田岫注意到南阳在仔细地打量自己,就回过头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南阳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天文望远镜。”
“哦。”南阳点了下头。前段时间玻璃刚刚面世,立刻就受到读书人的热烈追捧,因为它冰清玉洁晶莹透亮,正是“君子如水”的最佳写照。几乎就在一夜之间,玻璃便成为市面上最为抢手的稀罕物件,哪怕是栗子般大小的玻璃珠,市价也在十贯以上;至于完整的玻璃器,比如玻璃盏、玻璃碗、玻璃樽、玻璃盘等般,每一件都要卖出数百甚至上千缗。可惜的是,工部虽然烧制出玻璃,但工艺却还没能彻底地掌握,所以直到现在玻璃的产量都很低,十天半月能烧出一窑就很不错了,供应大内都不足,又能拿出多少投到市面上?这就更加造成了市面上“千金易得玻璃难求”的现象。这种“上京玻璃贵”的喜人场面,工部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一方面追加钱粮要求作坊尽快彻底弄清楚玻璃的烧制工艺,一方面又在许州开工更大更好的玻璃火窑,同时把天文望远镜的事情也提到日程上。天文望远镜的事务,依旧是常秀来主持;和烧制玻璃时一样,田岫还是在其中作技艺指导。
南阳仔细地看了看桌上摆的十几个玻璃片还有几根长短不一的铜管,有些疑惑地问:“就是这些玻璃和铜管?用它们做天文望远镜?”
“是。”田岫说。她把两片形状不同的玻璃分别装在一根铜管的两头,又把两个铜圈安放在铜管的首尾,拧紧之后举起铜管,眯缝起左眼然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