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掌柜怒斥道:“你这老匹夫好不晓事!本公子坐在这里许久你却无视于睹,那姓白的方来你便招呼,你是甚么意思!莫非看不起我沈墨鱼么?”
凌掌柜慌忙摆手说道:“岂敢岂敢!”又定睛细看了一番那沈墨鱼,恍然大悟道,“哎呀呀,老朽老眼昏花只当是寻常客人,不想原是沈家的大公子,多有怠慢,还请宽恕则个!”
沈墨鱼冷哼一声,幸有那老仆宽慰,这才坐下,随口说道:“给本公子来一坛酒。”凌掌柜闻言遂赔笑道:“实在对不住沈公子,小店不卖酒水。”
沈墨鱼闻言瞠目结舌,两眼瞪圆,指着这满屋子的酒坛子质问道:“满屋子的酒,你却对本公子说不卖酒?你是欺我傻还是欺我瞎!”复又站起身来,就要去抓那凌掌柜,谁知那凌掌柜却纵身一闪,极为迅敏的躲过了沈墨鱼的手,让他扑了个空。
又躬身摇头摊手道:“不瞒沈公子,小店这酒坛里,都是白水。小店不卖酒不卖茶,只卖白水。”沈墨鱼闻言,哭笑不得,方想开骂,却又想起那门外酒幡之上写的“白水清雅”四字,这才明白其中道理。
可又不肯就此罢手,便用那手中折扇指向白公子道:“那他,他喝得也是白水么!”凌掌柜笑着点头,沈墨鱼则是回头去看那白公子,只见其复又倒了一碗水,半举着对他笑道:“阁下若是不信,大可来尝尝。”说罢,竟将碗口倾泻,将那一碗水尽皆倒在脚边。
沈墨鱼焉能忍受如此大辱,可见那白公子握着长剑,自己又不会武功,不敢与之对峙,只能将满腹怨气倾斜在那手无寸铁,且少了一条臂膀的老掌柜身上。
上前揪住其衣襟,厉声喝道:“哪里管得那许多!你这酒馆之中,焉能无酒?我管你是去买,是去偷还是去讨,本公子今日就要在此处喝酒。若是敢道半个不字,少时拆了你这店面!”那老仆在一旁连声劝解,怎奈沈墨鱼怒气正盛,丝毫听不进去。
而那凌掌柜虽神色慌张,连连赔礼道歉,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怯色恐惧。
倒是那坐在一旁的白公子,双眸之中,怒意更盛,只将那碗中的白水泼出,将那沈墨鱼大半衣衫淋湿。老仆大惊,急忙要取出手帕为沈墨鱼擦拭,却被他一把推开,松开那凌掌柜的衣襟,迈步走向那白公子,指着鼻子骂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可知在这安淮府,谁敢动我沈墨鱼一根毫毛!”
“沈墨鱼?”那白公子闻言微微蹙眉,又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目视前方道:“我当是哪里来的蟊贼在这里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