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千里寂寥。万家灯火,随风而熄。北方的冬夜,寒冷入骨,耳畔寒风徘徊,撩动明月如舟,枯枝老鸦徒悲鸣,不见旧人如新月。细看那不见踪迹的风中,化作无形的刀枪剑戟,一股脑的扑面而来,但凡有人敢裸露出一块皮肤,那刺骨的寒风便会毫不客气的灌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点点飞雪,只可惜落在温热的掌心,便化为一朵水渍。
今年这漫长的冬天注定不平凡,先是昨夜暴雨倾盆,又是今夜旱雷阵阵,地裂山崩,震慑心魄。且说岑昏将那鬼医九已然冰冷的尸首推入床底,又将血迹清理的一干二净,寒冬腊月,尸体腐烂发臭的较为缓慢,应当能隐瞒一阵。即便有人发现,他二人也早已逃出生天。
白无寿也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是功力还未恢复,一时半刻难以与人交手。岑昏便护着他出了破屋,快步向那先前藏身的叫花子窝走去。且说那刘大嘴见二人迟迟未归,一直放心不下,其他的叫花子皆围绕在温暖的篝火旁,早已沉沉睡去。唯独刘大嘴坐在火旁,拨弄着柴火,连声叹气。
“这李家的兄弟俩怎得还未回来。莫不是那鬼医九当真给他们治病了?罢了,罢了。”苦等许久,不见踪影,便也斜塘下去,刚要闭眼睡觉,忽听闻一阵脚步声急促赶来,睁眼去看,两个黑影徐徐靠近,待走的近些,火光映红了来人的脸,刘大嘴一拍大腿,起身笑道:“哎呀呀,你兄弟二人终于回来了。看来那鬼医九还真有本事!”
说罢,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白无寿,说道:“看样子你兄弟二人已然平安无事了,往后就在这住下罢,好歹有个照应。有大嘴爷在,饿不着你们。”可岑昏眼神闪烁不定,一言不发,左手拉开衣襟,右手伸入怀中摸索着甚么,口中还轻声说道:“大嘴爷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只有如此......”
刘大嘴只当是他要送些酬劳,连连摆手摸着肚皮说道:“哎呀呀,都是日后做兄弟的人,又何须如此客套,甚么谢礼的我可不会收啊!”可那岑昏脸色骤变,表情狰狞,箭步上前,胸前银光一闪,便抽出一柄匕首,趁那刘大嘴不备,刹那间便插入了他的胸膛。又伏在刘大嘴耳边,轻笑一声说道:“多谢,大嘴爷了......”
可怜的刘大嘴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圆了眼,宛若一尊木头,向后倒去,胸口的匕首也随即被抽出,那迸射而出的鲜血溅了岑昏满脸。那刘大嘴的尸首一声闷响倒在篝火旁,惊醒了身旁熟睡的一名小叫花子,他揉着惺忪睡眼便坐直了身子,还未看清眼前情形,咽喉便被人用利刃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