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梁溪就把作业做好了。
现在他同刘爱红打了声招呼,一手拎起梁爱国拿来的那一袋桃子,一手牵着沈素就出了门。
先到隔壁大栓家把桃子一递:“谢谢,昨晚大栓哥陪着我跑上跑下,好不容易才把我妹妹找回来。”
二峨村自己不栽果树,要吃水果就得去集市上同别村人交易。这刚挂果成熟的皮球桃红彤彤的,看起来煞是诱人。大栓妈接过来笑得合不拢嘴。
“乡里乡亲的别这么见外。”一边说一边又去自家厨房,装了一袋花生蘸当做回礼。
花生蘸是本地的一种特色小吃。花生米用蛋液、淀粉挂个糊,再放进炒化的糖浆里慢慢酥炸来。吃起来又香又甜,是当时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最佳节礼。
这东西只有比较富裕的人家才做得起。如梁溪家,既没有精力在自留地里种花生。也没有额外的白糖和面粉可以领。梁溪记得,自己上辈子总共也没吃上过几颗。
大栓妈又喜爱沈素长得可爱,特地多抓了一把塞进她的衣兜里。看着沈素眯着眼睛吃糖,就感叹道:“多乖巧的女娃娃,梁老二真是造孽哟。”
又问低声问梁溪:“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像看见你那个二婶朝你家去了,有没有为难你们?”
感谢大栓妈的好奇心,这也正是梁溪今晚会来登门致谢的主要目的。
此时被问起来,他就低着头,搓着衣角,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其实梁溪只是想表演一个不轻易说长辈是非的好孩子。
他上辈子就是这样,哪怕心中愤懑,想要反抗或报复,却因为听了刘爱红的话,坚持当了个好孩子。
重活一世,梁溪已经明白:逆来顺受的好孩子不仅没用,还会招来变本加厉的坑害。但是,在村里人面前当一个好孩子,这却是可以默默影响村里说法的。
在他以孤魂野鬼的身份飘荡的那个时代,言论已经成为一种决定性的力量,足以令人生,也足以令人死。
他局促地搓着衣角,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细微的:“我不敢说。”
同他预计的一样,这时候大栓妈果然就更加关切地揉揉他的脑袋,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要是张淑芬真是来找麻烦的,也不用怕。婶子给你撑腰!实在不行,还能告到村委会。”
梁溪被感动地揉了揉眼角,嘴唇翕动正要说话,旁边却响起了沈素脆生生的声音。
“我来说,我敢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