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追究,也要先顾虑自身的情况,未防他人猜忌,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可如果她真是顾露景,或者说这副躯壳依旧还有这个病证,萧风奕这一下,说不准就要了她的命。
顾露晚上一世便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但想到萧风奕为了权欲不择手段,怕是连弑兄杀弟的事都做过。
那萧风浅对承平之事选择明哲保身,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但这念头刚生出,便被顾露晚自己给否决了。
便是再无人可用,她也不会选择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携手。
为今之计,便只得先靠太皇太后了。
长春街上,灯火璀璨,四面八方无不充斥着欢声笑语,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
清风馆内,林邕推开挡路的美貌少年郎,直往前冲。
“长清这都病几日了,本郎君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他。”
林邕自千金投得梅莲赠予长清后,便不再如旁人唤什么长清公子,而是直接唤起了长清的名字。
美貌少年郎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向护栏,不待站定,又重新张开双臂,拦在了前面。
“林郎君,师父是真病了,这两日静养方有了起色,还请您顾念着二人间的情意,莫去扰他休息,如此师父也能早些痊愈,来陪您不是。”
长清自幼善弈,志学之年便赢遍国手,便是后来家道衰落,沦落到这象姑馆,也依旧顶着禹都第一公子的名号。
能得他的情意,说出去,也算是一种脸面。
林邕心里原也是记挂长清病况的,但压不过“有情意”的心喜,“病了,本郎君更该表示关怀才是。”
这林郎君怎么比小鬼都难缠。
少年郎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带笑劝道,“师父病容憔悴,说他不好见人,只怕污了林郎君的眼睛。”
真没想长清竟这般在意他。
林邕听了越发高兴,想想别人都没见过长清的病容,他若见到了,岂不显得他与长清最为亲近。
“说什么胡话,长清何等样貌,便是病了,也非等闲颜色可比,怎会污了本郎君的眼。”
少年郎是真觉得自己扛不住了,就听身后有人热情道,“呦,这不是林郎君么,您可好久没捧风的场了。”
这熟悉的浮夸强调,可算让少年郎松了一口气。
说是病了的长清,哪是真病了,只不过是被拘在了齐王府,走不开。
月光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