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猜想过顾瑀对顾妮儿如此忍让的原因可能是什么。
但是她没想到,过往的晦暗竟是如此之深和沉重。
尽管顾瑀没细说那条人命到底是怎么丢的,可背负上了人命的事儿,就注定不可能轻松。
他会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
这样下去到底不是办法。
夜色至深,蛙鸣过半。
苏锦在长久的沉默后试着提出了一个想法。
“你一年到头拿回家的银子不少,可是大姐和林茂还是吃不好穿不好,追根究底就是因为这银子压根就没到他们的手里,无论你给多少好的,最后也是给别人占了,可要是换个法子就不一样了。”
“从今往后,不直接给银子,吃穿用度直接换算成他们母子能用得上的东西给他们,笔墨纸砚,衣裳吃食,全都买了现成的送到他们手里。”
“另外再每个月单独给一些足够他们母子家用的银钱,若是有病痛或是别的用处,再额外另给,这样的话就能确保你给的东西都到他们母子手里,保障基础生活的同时还能避免有人中间掐架两头拿好处。”
省略中间商差价,确保顾妮儿母子可直得顾瑀给的东西,无形中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可谁知顾瑀听完后直接笑了。
他抱着枕头重新趴了下去,闷闷地说:“你说的这个我试过,行不通的。”
顾妮儿只听顾老太的,也不敢违背顾老太的意思。
执意如此,只会现状转变得更加糟心。
似是猜到苏锦会不信邪,顾瑀难掩讥诮地弯起眼角露出个浅到难以察觉的笑,唏嘘道:“如果不给银子,买回来的东西会被扔出去,她不让林茂吃,也不让林茂用,闹得最厉害的一次,拉着林茂就要去跳河溺死,还是我去捞起来的。”
“要想看着人不出事儿,我就得时时刻刻在家盯着,可我长久在家的话,就拿不回她们想要的银子。”
顾妮儿随时会失控且无法转圜的情绪,就是紧紧禁锢在顾瑀头上的魔咒。
他心里清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听出顾瑀话中不明显的讥诮,苏锦忍不住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之前你只有两只眼睛一双手,自然是顾不上两头一起抓,但是现在咱们不是两个人么?这有什么不能行的?”
“跳水我就给她捞起来,想上房梁吊死我把房梁撅了,麻绳给她掰了,闹得厉害了,我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