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酒坛渣滓.想是方才他在院子里摔碎了酒坛落在衣袍上、又在无意识间被顺着袍子一路带进來的.
这么副情景直勾勾撞在眼里.令月突然就不知道哪里來的这一股子气.这与素日太不相迳庭的愠恼脾气.
她几番压制.回首冷着面目命跟进來的婢子去打了盆水.又接过在手.上前一步.对着墨宇那张醉的昏沉的脸.径直一盆水就狠泼下去.
“哗啦”冷水兜头又落地的声响在这静谧又诡异的此刻.听在耳里尤其发刺.令月扬起带些颤抖的声腔又怒又气:“颜墨宇.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千般委屈与苦楚氤氲心底无处也无力再去搁置了.
是的.我知道你失了重用沒了官职心里不痛快.可你也不能就如此自暴自弃自轻自贱吧.不入仕途.何曾便不能走别的路子了.况且你娶了我做了驸马.难不成便只有失去而沒有得到.我是堂堂楚国公主.我是皇室里的女子、一国之君的女儿.身为驸马的那一份尊崇何至于就叫你嫌厌到如此、唾弃到了如此了么.
她已是十分恨铁不成钢.又十分委屈与几近无奈.自新婚后就一直竭力压制、蕴于五内的那通闷郁随着一盆冷水的泼洒而尽数发泄出來.
墨宇似乎醉的狠了.大秋天的被令月这么兜头猛地一盆水泼下去后.居然只是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尔后睡的似乎更为汹汹了.
看在眼里.令月便越是忿忿难遏.她欲哭无泪.盛着心头火.甫地一转曼身对着婢女劈头盖脸的训斥:“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下次若是再叫本公主得知驸马彻夜不归、亦或肆意买醉.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公主府去.”火气全部都撒在了侍女的身上.
变了.一切都变了.在此时此刻桑海桑田人事不复的如今.满眼萧瑟、欲歌却泪……
墨宇这一大觉睡的好生昏沉.直至次日贴近晌午的时候才悠悠然醒了过來.
醉酒的人通常情况下是最容易被原谅的.但这一次.却显然不是这样.即便令月在泼了墨宇一身冷水后.便有婢子匆匆进去贴心的服侍墨宇擦拭干净了身子、又换上熏了茉莉香的暖暖的底袍.但因着饮酒过度的缘故.他初初醒來时还觉得有些缓不过劲儿.
而令月昨晚上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皆数传达到了墨宇这里.
她不许他彻夜不归、不许他肆意买醉……呵.真是可笑.
墨宇踱至窗边一把推开那两扇紧闭的窗子.就着风口闷闷不乐的坐在小几旁.
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能入仕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