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之人卧于榻上酣睡,清醒之人坐于一侧神伤。
一点檀香透过窗棂氤氲起满室芳郁。杳杳檀香中,苏越伶似是又看到了昔日年少时偶遇上官瑾年时候的情景。
那时刚入夏至,泛舟钱塘,画舫初见,却是一生的劫。
还记那年西湖雨凉,南屏客满,座无虚席。阑风长雨淅淅沥沥地敲打在顶篷的瓦片上,顺着檐角的缝隙倾泻而下,形成一帘潇潇雨幕垂于庭前。
滴落庭角的雨将满缸的荷花打的笃笃地响,之后化于缸中晕开层层涟漪。
远处,青山如黛,炊烟袅袅,缥缈于朦胧的江南烟雨之中,偶有几处农家忙在田田莲叶间采摘着菱角。湖面白鸥点点,孤舟泛游,竟相映成趣,更胜眼下好时节。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大抵就是这样子了。
却说南屏里,戏台上,两旁镌有楹联一副,道是“花深深,柳阴阴,听隔院声歌,且凉凉去;月浅浅,风翦翦,数高城更鼓,好缓缓归”
“早说越伶姑娘一折戏能解语,今日总算有幸得见了。”台下有人这样说道。
“那是,越伶姑娘之风姿,无人企及,当真是不同凡响。”
既是听着旁人如此大肆言传,隔着帷幕却也能见这钱塘青衣苏越伶的风采。
身着一袭芙蓉深衣袍服的苏越伶静坐于妆台前,捻一指朱胭,描丹凤一笔。挽迤着丈许来长绾色的青丝悄然坠地,伏在绛紫丝线织就的地毯之上。
铜镜中,朱唇亲启,似是在念着戏文,嘴角微微翕动,牵动着绝世的风情。
她将眉眼描的修长,于眉角末端讨巧地扫了点金粉,又持雪兔绒做的扑子蘸了些许清水调的水粉在颊上轻染了薄薄一层。青黛般的柳叶细眉之下,一双眸子,灿若星华。
话间,檀板悄响,苏越伶轻点碎步徐徐而出。
素衣着身的苏越伶倍显温婉娴雅之态。莲步微动间,似有暗香浮动。芙蓉色金丝镶边的织锦将她衬的那般肤白如雪。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苏越伶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唱腔婉转而悠扬。却见她轻袖曼袂,明眸流光之间已然是百转千回。
“好!”一时间,只觉得非尘世之音,可比神调仙曲,一曲唱罢,竟叫人拍案称绝。
“这是什么曲子,倒是好听。”上官瑾年自然是懂不大多戏文的,只隐隐约约的听个好。
“这……”泽渊望了望戏台,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