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南苍出了门。一路平头轻轿先到了镇北侯府等了姜太夫人、姜淇奥和府中诸人,再一同转道去郑家祝寿。
映着晴光万丈,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缓缓而下。洁白如絮的雪花于徐徐的寒风中飘摇不定,与店铺门前一树又一树开的正盛的腊梅洁白金黄交错,呼吸间是清郁透骨的冷香暗涌。
偶有零星飘入,落在他修长的手上,须臾之间便化为清透的一点水润。
不知为何,叫他想起了生死无常几个字,原也不过须臾之间,便再也无法挽回。
有雪花迷眼,他的眼角有一粒晶莹在车帘翻飞的断断续续的光线里闪着若有似无的微光,不过抬手的瞬间却又什么都不见了。
仿佛,只是一错眼的幻觉。
到了安定侯府门前,正要下车,南苍难掩微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姚家人就在前面。”
或许从前南苍也觉得姚意浓和琰华是相配的,只是那时候繁漪还只是需要避嫌而少来往的表姑娘。
然而,他是看着繁漪如何从泥泞里挣扎出来。
看着让如何为他们在慕家挣了一份尊重。
看着她如何不动声色的为琰华争取在姜家的利益。
看着她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剑。
一桩桩一件件,小心算计,仔细谋划,送琰华走上想走的路。
渐渐的,他清晰的感受到她每一步里对琰华的情意,尽管琰华是没有察觉的,尽管她不曾强求回应。
不知何时起,他喜欢上了这份隐忍而付出的情意。
他就那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看到她深夜坐在窗口望月吃酒的迷惘模样,看到她望着琰华背影时的温柔而不舍的眼神。
他希望繁漪能够得到琰华的回应,得到一份她心底期盼的幸福,可耗尽心血,到了了,她却被自己的情意逼迫着,以自己的绝路换他的自由。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明明她是那样的喜爱着琰华,却要反对这门婚事的激烈了,或许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日。
尽管姜柔愤怒的那几次的私下相见只是“意外相遇”。
可他、作为看到繁漪最后人生里的所有期盼、恋慕、失望,还有、最后一眼绝望的人,他无法原谅那每一次的“意外”,更改无法原谅琰华对她所有情意的迟钝。
或许,他应该早一点提醒了琰华,不要做出任何一个可能会伤害她的举动。
提醒他,明白的让繁漪知道他的情意是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