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人。我啊,老爹捡来的孩子,怎么会和皇家沾上关系呢?”
他说的老爹便是当年救了他的老乞丐。
这命,说不好,每每绝境都有人救,说好却偏离了他本该有的光鲜生活。
繁漪问他:“那你问过了老爹没有?”
云海点头又叹息,嬉笑的神色慢慢沉寂,默了好久,才慢慢道:“他说,就是在易王府附近捡到我的。当年长公主预料到先帝秘密立下的储君是、是我……”
那样的称呼大约还未习惯,出口的时候有些生硬而疏离:“是我父亲,所以一早便有易容成他的人将他换了出去。为了不让对手察觉到他们有防备,母亲、和我们还是留在府里。府中母乳被人收买,想将我和哥哥带走,关键时候以做威胁。”
皇家的嫡子,享受的未必享受到,受伤害的时候却首当其冲。
准太子仅有的两个嫡子,必然是最好的筹码了。
繁漪做鬼的时候经历过同一个发起的叛乱,知道那样的情境下哪怕再有准备,京中还是会大乱,血流成河亦是必然。
而自那日之后,易王爷便以太子的身份出现在朝堂上。
他所有的孩子,都因此变得煊赫而尊贵,高高在上。
而小小的云海,却因为他们的不够周全,就在这样马蹄混乱里流落民间,自此在江湖里四处流浪。
若非有老爹,他今时今日又在何处?是否还能活着?
她未曾经历他所经历的,并不能真正体会他心里的苦,可所有的痛苦却总是有想通的地方,所以她知道这个时候所有宽解的话都显得干涸而无用,不如一个拥抱来的温暖。
便只是抬手将他拦在臂弯里,轻轻拨开他额角垂下的那一缕发丝,语气放的无比温柔:“都过去了。”
他怔怔的倚着繁漪单薄而有力的肩,望着窗外的花树葱茏,阳光如烟云流水般轻缓地、不知人间酸苦地流淌着:“后来围困易王府的三千营和镇抚司的人交上了手,街上大乱,或许她死了,或许她就是故意将我丢下的。老爹说,那时候我大约才学会走路,就那样满身是血的跌跌撞撞走在满地的尸体间。”
高门大户里的乳母都有一定的地位。
有时候,她们与孩子之间的感情未必比不上与生身母亲的。
待孩子长大,一般来说乳母便是院子里最大的管事,也会被主子当做半个母亲来敬重孝顺。
而他的乳母、玉儿的乳母却能轻易被收买,要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