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宝珠的回门日刚过,绍丰十六年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雨,雨水淅淅沥沥,连绵不断,阴阴沉沉的下足了三四日仍未放晴。
眼看正月将过,离二月二龙抬头也不远了。
过完节,沐阳县的县学也准备开课了。
身为县学教谕之一,时崇林虽然早早做了准备,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在四房里,此刻也有一件事让他挺为难呢!
时家四房堂屋。
时崇林边用早膳边瞧着外边阴沉的天色,时不时又瞅瞅边上八仙桌正在用早膳的妻女,儒雅文气的面容纠结不时闪现。
多愁善感的扭捏姿态,实在和平日开怀欢快的秀才教谕差距甚远。
时雨自用早膳,就当看不到便宜老爹的苦恼。
这样的场景,这几天在时家那是频繁发生,她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但偏偏,便宜老爹却对她寄予了厚望,舍不得时雨清闲,时不时的在桌底下给她来上一脚,时雨无奈啊,最终只能放下筷子,目光充满希冀的看向正给时小竹喂食蛋羹的美阿娘黄氏:
“娘,按照虚岁的年头,您闺女我今年也有十五了,我们时家的丫头,不算初夏姐和时宝珠,这会也就冬珠姐和您闺女我没婆家认领,冬珠姐她自有二婶婶打理,那我您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
时崇林没想到自己的老闺女这么不要脸面说出这层话。
他直接就瞪眼了——你就没别的由头了?
时雨撇了他一眼——打蛇打七寸,对待我美阿娘,要想见到好成效,自然下重手才有效果!
黄氏在乎什么?
在她的心里,无疑两个闺女可是排第一的,何况时宝珠还抢了她闺女的亲事哩!虽然黄氏看起来宽和大度,但当娘的,哪里会不想自己的闺女好的?
她心里耿耿于怀没表现出来,那可不代表黄氏一点都不在乎。
果然。
黄氏喂食的动作僵了僵,将一调羹的蛋羹缓缓的给时小竹喂完,她才柔声笑道:
“看来,我的姐儿是真的长大了,这么不害臊的跟娘提要找婆家的事情,成,今儿娘心情不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
“嘿嘿,无他,娘,今年你随我们去县城一起住罢?”
时雨得意的朝便宜爹笑了笑,打蛇随棍提要求。
对此,黄氏并不意外。
她嗔了时崇林一眼,“是你要姐儿和我提的罢?”
时崇林不自在的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