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出来了。
若今天他避战不出,整个博望苑的儒生就都要被这个张子重击溃了。
人心一散,就什么都没了。
故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挥了挥手,在两个孙辈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来到殿中,对着刘据和刘进微微拱手,拜道:“老臣拜见家上、殿下”
刘据闻言,看向这位自己素来尊崇和尊敬的老师,叹道:“老师年迈,今晚不该来的”
江升来此的意图和目的,刘据心知肚明。
若在以往,他还能看在这位老师的面子,偏袒和照顾一下谷梁儒生们。
但现在,他自己都危在旦夕,已经没有功夫和精力再顾忌于此了。
刘据又不傻,他的死敌江充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命也要撘进来,就想杀死这个十四年来第一个亲近他的侍中官。
他怎么可能蠢到做出让这样的人不满和感到委屈的事情?
那不是自毁长城,自取灭亡吗?
江升也是无奈,苦笑一声,拜道:“老臣不得不来”
事实上,郁夷之行后,江升也明白了,自己和自己的门徒们要夹起尾巴,忍耐几年。
就像当初,狄山之事,整个谷梁学派立刻缩起来闭门读书,再不出头,等到风声过后才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
就是为保存自身,免得撞到枪口。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出来了。
再不出来,稳住军心,公羊学派就可能借着今天的事情,在思想、舆论和博望苑中对谷梁学派发起全面进攻。
这一次可不会有什么董仲舒高抬贵手了。
吃了上次的亏,公羊学派大约是要赶尽杀绝,不留余地的。
最起码他和他的门徒,会被逐出长安。
若是如此,那他二十年的苦心经营和心血,就全都为他人做嫁衣了。
谷梁学派不止要丢掉太子,还会丢掉长孙,甚至是全部的未来!
他又看向张越,眼中满是惋惜和叹息。
若此子是谷梁之士,该有多好!!!
但随即江升就醒悟过来,他不可能是谷梁之士,甚至不可能成为谷梁的朋友。
道理很简单他是主战派,从他的言行中,更能看出来,他是无比反感谷梁的主张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他知道了,今天之事,哪怕他不来,迟早有一天也会到来!
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