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江升有些恍惚。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他的前辈,他的师兄徐偃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光芒四射,意气风发,来到长安。
那时整个谷梁学派在徐偃的带领下,蒸蒸日上,迎来一个短暂而光辉的黄金时代。
徐偃甚至被拜为博士,成为了谷梁学派第一个被任命为博士的大儒。
然而,有一天,徐偃迎来了一个他一生的对手。
那个人也和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年轻,一样博学,一样的意气风发,甚至一样是侍中官。
他的名字叫终军。
一个曾如流星一样划破了天际,留下彩虹在史书上的人。
而毫无疑问的,他的师兄徐偃在终军一败涂地。
徐偃一生坚持和以为是真理的东西,被打的粉碎,被砸的稀烂。
终于低头认罪,再拜而辞,引颈就戮。
而今天,自己在垂暮之年,在人生的巅峰时刻,同样迎来一个相同的年轻人。
这究竟是宿命还是上苍给与谷梁学派的考验?
江升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他只能迎难而上,也必须迎难而上。
这一次不再为了利益,也不再为了爵禄。
只为了心中坚持的理念和自我的价值。
不知为何,江升此刻心里浮现了一首他曾听人唱过的小歌。
悲凉的曲调,在他内心莫名响起来。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将奈公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