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整整齐齐立着的边兵们都转头望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神情颇为紧张。
前两日刚打了场败仗,心理上有了阴影,不敢再像往日那样傲视天下,目空一切了。
是战还是逃,各有各的小心思,队伍显得有点混乱起来。
“检校安东都护高大人到。”粗犷的喊声如烈风一般刮了过来。
原来是高大人到了,边兵们都松了一口气,重新站直身子,等着看热闹。
裴尔毕一溜烟向军营大门跑去……
陆虎在他身后高喊:“二毕哎,慢点儿跑喂,小心摔个狗吃屎。没人跟你抢,别那么饥渴,接个客还用急成那样!”
边喊边极目向大门处远眺。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营门外腾起一片雪雾。
一队重甲骑兵,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从营门口汹涌而入。
一水的银盔银甲,胸前锃亮的明光铠。
尿性!光是人和马这身装备就值老鼻子银两了。
陆虎目测这队骑士至少有五六百人。
只是装扮都一样,看不出哪个是高大人。
“狗大人心眼真多,时刻防备有人暗算。”陆虎心里正嘀咕着,就见前面甲士们往两侧散开,给裴尔毕让开一条通道。
裴尔毕顺着通道颠颠跑到一名甲士前行礼。
拉着那人的马缰绳往前走。
走得近了,陆虎才看清:那人面目清朗,白白净净,颏下三缕长须,透着儒雅之气。
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杀机。
“就在这里,开始吧。”离陆虎有两丈远时,那人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是,高大人。”裴尔毕拉了一下马缰绳,让马停住。
高大人扫了一眼一字排开,跪在雪地里的六名案犯,用马鞭一指:“此犯何罪?”
陆虎跪在右边儿第一个,他指的是左边儿第一个跪地犯。
“回大人,此犯半夜偷公鸡。”裴尔毕回道。
雾槽,原来是个鸡贼。
营里的公鸡是用来打鸣的,这时代没有闹钟,早上起床全靠鸡叫,听到鸡叫就得爬出暖被窝,集合出操,闻鸡起舞。
这小子是不是精神不好,人家鸡又没半夜叫唤影响你休息,你说你偷它干啥,偷就偷呗,还让人逮住了,这会儿不得挨顿胖揍啊!
陆虎心里正在嘲讽这个鸡贼,却听高大人轻轻吐出两个字:“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