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裁缝铺。
好像人越老就老的越快,才一年时间不到,老婆婆便跟先前换了个人似的。
眼睛花了,离得远了看不清,可那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打门口进来,她就觉得是那个背剑的好心人来了。
张木流几步上前,笑容灿烂,拉着老婆婆的手笑着说:“老婆婆可还好?我又来找你做衣裳了。”
老婆婆连声说着好着呢,吃得饱穿的暖,就是眼睛越来越花。说着转头看向方葱,笑的极其开心,问道:“这次是给这个小姑娘做衣裳吗?上次那个小丫头怎么没带着?”
张木流笑着说:“这是我收的弟子,上次做衣裳的是我妹妹,在南边儿念书呢。”
方葱也十分喜欢这个老婆婆,任由其拉着自个儿的手。
少女不知道这老婆婆与张木流有过什么交集,她就知道,那家伙特意来看一眼的人,都是好人。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张木流为何要带着自己去走山走水见故人。
黑心剑客是想告诉自己,人生路上的那些小小善举,不一定能让自己得到什么实在好处,可每次似添砖加瓦似的给这人间一点儿善意,哪怕是一丢丢,待重游故地,总会有一处地方歇歇脚。
也是给心歇歇脚。
衣裳明日就能做好,少女又跟着张木流走去一处巷子,所到之处是个大宅院,门头挂的牌匾写着四个字:“御风镖局。”
徐抱舟一见张木流便要拉着其去喝酒,而一院子的学徒想的都是看看大名鼎鼎的逍遥王。
去年涿鹿一战,天上打架的事儿他们没法儿知道,可梁国的皇帝给这位张公子拍着肩膀拉进镖局,看到的人可太多了。
方葱撇了撇嘴,酒鬼就是酒鬼。她没跟着张木流与徐抱舟,而是寻了个住处苦练针线活儿去了。
做的鞋子你不穿是你的事儿,可我做的,你不收却不行。
方葱既想着有一天见白衣青年穿着自己做的黑色布鞋,又怕这一天的到来。她怕有一天张木流终于穿上了布鞋,却是背对着自己越走越远。
她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黑心剑客了,可黑心剑客说了,离不离开的,由不得自己。
手里针线动着动着,少女便有些苦恼。她对着窗户叹气道:“这才多久,我就把一辈子该发的愁都发完了。”
那边儿的徐抱舟与张木流两人一人抱着一缸酒,张木流神色自若,可徐抱舟已经满脸通红。
这位总镖头攒了一年的苦水儿全给张木流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