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椅子上一坐。
刚坐下,他就抹了抹眼睛,声音里有了哭腔,“是车祸。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要不是我觉得我一个长辈不好拉这个脸,让他代替我来探你的病,他就不会出事了。”
“怎么能怪你。”景慎想伸手握一下贺丰年的手,但刚伸出去,就又停了动作。
贺丰年眼睛蓦地睁大了,盯着景慎手里那些已经干涸的成暗色的血渍,“这是,是……我们家小船的血?”
贺丰年眼里淌出泪水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啊……我这忙碌半生都是为了他。”
“小船不会有事的,医生刚刚出来说,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贺叔叔,您……别哭了。”景慎努力稳住声音里的抖,“我从锦和叫来的专家主刀的手术,手术结束后小船的情况只要稳定,就马上转院过去,那边的环境和条件都更好。我都安排好了,您别担心。”
贺丰年连连点头,“好,好。劳烦你了,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虽然贺丰年平时在公事上很能稳得住,但又能有几个父母在孩子出事的时候还能稳得住的?
手术室外头那液晶板上显示的红字,手术中三个字终于变成了手术结束。
贺丰年看到那字的变化,刚想站起来去门口等着。
却不料,旁边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么迅速,比他快得多了!
景慎几乎是在那字变化的瞬间,就从轮椅上腾的站起身来冲到了手术室门口。
贺丰年有些愣住了,定定看着景慎已经冲到手术室门口的高大背影,然后转眸看到先前景慎坐着的轮椅,后头吊着的输液瓶,那软管现在已经没有通过针头接着景慎的手背了。
那软管接着的针头,随着软管的晃动而来回晃荡着,药水依旧从软管里循着针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不止药水。
贺丰年看着地面上一滴滴一颗颗暗色的液体,就从旁边的位置,一路滴到了手术室门口。
景慎站在手术室门口,垂在身侧的手,血珠争先恐后的从手背上的针孔里冒出来,循着他修长的手指,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贺丰年看到这一幕,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轻轻皱了皱眉头。
但对儿子的担忧让他没工夫想那么多,他也赶紧到手术室门口去等着了。
穿着一身浅绿色手术衣的医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