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发生。
就在贺斯白的眉眼逐渐戾下来的时候,电话那端终于有人说话了——
“喂喂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不是沈清照,是一个男声,嗓门挺大,声音又尖。
贺斯白听着感觉自己脑门一紧,像被电钻强硬地开了个口。
好在这个声音对他来说还比较熟悉,他皱着眉应了一声:“管桐哥?”
“哎!是我。”管桐应声。
贺斯白问:“清照呢?”
“清照啊?清照她——”管桐拖着长调斟酌片刻,终于选择跟他说了实话,“沈清照被人灌醉了,现在神志不太清醒,你看看能不能过来接一下她?”
“喝醉了?”贺斯白低喃一声,很迅速地反问,“她喝醉了?现在在哪?”
管桐报了个一个会馆的名字,想来是私人性质的高档会馆。贺斯白没听说过。
不过他还是利索地交代:“你在会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随即挂了电话往会馆赶。
等贺斯白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狼藉,各种酒瓶四散。
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几个服务员正在打扫。
穿着花衬衫的管桐坐在正中央的皮沙发上玩手机,两边的长沙发上各躺了一个女人。
“来啦。”男人抬头,冲他挥了挥手。
“管桐哥。”
贺斯白眼里只有沈清照。他眼都未抬一下,淡声应了一声,脚步未停,径直走到沙发,屈膝蹲在沈清照面前,轻声唤:“沈清照,醒醒。”
“别喊啦,她听不见。”管桐大大咧咧地说,“但凡她还有一点神志,我就不至于把你喊过来。”
贺斯白强忍住怒气,冷着语气问:“怎么喝成这样?”
“嗨,”管桐叹了口气,“制片人逼着喝呢。余蓝有求于制片,制片知道清照酒量不错,就拉清照喝。清照这属于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你别担心,做我们这行,人脉大多是喝出来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见贺斯白眉头紧锁,管桐急忙安慰,“你扶清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贺斯白没应声,只是抿起唇,垂眸看着沙发上的人。
沈清照正侧脸朝着他,酣然躺在缭乱的黑发间,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
那张平日里总是描摹得轮廓分明的红唇此时也花了,微微泛着微微的水光。
眼尾也染着绯丽的红。
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