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长宁已入秋。
这段时间里,太子焏未曾到过启凰阁。听常乐说,太子焏整日招揽学士、专研典籍、组织著书,忙得不可开交。
奇怪的是,周煦也没有出现过,令我好不失望。
一日下堂路上,我独自一人走在满目秋色的宫道上,走着走着,竟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周煦居住的启辰殿门前。
幽幽地望了一眼高悬着的金漆牌匾,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里面很是嘈杂。我这才发现,门口一个侍卫都没有。
我心生好奇,试着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进去一看,院子里黑压压站满了内侍宫婢,都朝着屋顶喊:“殿下,您快下来吧,您要有什么闪失,奴才(婢)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啊!求求您快下来吧……”
我惊异地望向屋顶,一身缟素的周煦正手提酒壶,独自坐在屋顶喝酒。任凭我穿越千年,也没见过这等怪事。
我愣怔了一会儿,上前找了个小宫婢表明身份,问清了情况。原来,前些日子宫外传来太子从前的侍读李磐溺水身亡的噩耗,太子和赵王都悲痛不已。今天是得知消息后的第七日,赵王在东宫为李侍读做完祭日回来后,就差人取来云梯爬上了屋顶喝闷酒,还不许宫人随同。
李磐可是大盛有名的青年才子,内文学馆的夫子们都颇推崇他。我不知道李磐确切的生卒年份,但他应该和太子焏年纪相若,而太子焏如今才二十多岁。这可真是天妒英才啊!
“你们吵死了,通通给本王退下去,听到没有!”
我闻言望向屋顶,只见周煦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骇得底下一众奴仆纷纷跪倒在地。
我忙问身边的小宫婢:“谁是这里的主管内侍?”
她将我领到一个敦实的胖内侍身边道:“贺公公,杜侍读要见您。”
他见了我,苦着脸作揖道:“小的贺锦全见过杜侍读,不知杜侍读有何吩咐?”
我低声道:“你让他们都下去吧,人多也不一定有用。不如让我来劝劝看。”
贺锦全摆出主管架子把战战兢兢的内侍宫婢们都赶了下去,然后堆着笑来到我面前:“杜侍读有何妙计,尽管吩咐小的。”
我略一思忖,附耳道:“你去找一个宽些的云梯,将中间的横档都拆掉,再用光滑结实的宽布条将云梯裹起来。对了,再去找一块又大又软的垫子,一并带来。”
贺锦全眨巴眨巴那双绿豆小眼儿,歪着头道:“这,杜侍读,您这是要做什么呀?这样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