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府衙内很快搭起了临时的灵堂,灵堂外大雪纷飞、一片素白,灵堂内愁云惨雾、一片缟素。
我携一众官员将领素布麻衣,候在府衙门口。
没多久,巴勒那带着两个侍卫出现在灵堂里。
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巴勒那,从下马的那一刻起就步履蹒跚,几乎是跌进灵堂的。
哀乐凄凉,哭声绕梁。
巴勒那趴在暮云的灵柩前,久久未动。
此情此景,情何以堪。悲伤如电流一般瞬间传遍全身,击得我几乎无法站立。但我告诉自己,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必须坚强,必须镇定。
我屏退了所有人,缓缓走向灵柩,忍痛说道:“可汗也看到了,程将军为了避免干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请可汗体谅程将军的一片苦心,尽快退兵、止戈为武。”
巴勒那此时已涕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为了阿扬,本汗可以退兵。但文日昭逼死吾儿,此仇不报,本汗誓不罢休!”
我仰天而笑,道:“想不到一世英明的沙乙莫利可汗,也有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糊涂时候。”
巴勒那满腹狐疑地看着我,有些恼怒地说:“你?说什么你!本汗面前,休得胡言!”
我泰然道:“敢问可汗,以金雕袭击城防之计,可是您本人的主意?”
“你问这做甚?”
“我跟可汗解释为何说您被人牵着鼻子走啊,可汗如实回答,我才说得下去呢。”
“不是,是本汗一位胞弟的主意。”
“好,再请问可汗,那么多金雕是否都来自国内?”
“不全是,有一部分购自边境猎户。”
“向贵国出售金雕的猎户中,是否有一大户,乃朔州冯氏?”
“你、你怎知此事?”
“可汗大概还被蒙在鼓里,朔州冯氏有一年轻晚辈名曰冯清明,他于去年获我朝太后青睐成为其面首,改名曹怀清。他又举荐其义兄索必卢入朝为官。据我们调查,此二人极有可能是高厌末任可汗咄罗•谷多鲁的子嗣。他们所做之事,不是为了挑起盛、娄两国内乱,就是为了引发两国战事,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我这么说,您可能不大相信,我手头确实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不过可汗试想,您此战是为了夺回暮云,目的是让他继承您的汗位。您如果后继无人,您的胞弟不是最有资格继承汗位的人选吗,他们又为何要帮您打赢这场仗呢?我怀疑,索、曹二人勾结了您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