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仙楼大厅。
那张方桌。
陈三两坐在正座。
黄金甲与聋娘,侧坐在旁。
季离乖巧低头,站在聋娘身后。
仙儿与刘治容,这会儿都在忙。
凤娘与陈圆圆倒是闲着,却是躲得远远的,偷瞧着陈三两的模样。
季离方才见到黄金甲跪地,含泪,叩首。
喊了一声老师。
如何还猜不到,陈三两便是书院的夫子?
只盼着夫子不记仇。
大人有大量。
此时,夫子破了口的茶碗中,满着酒。
夫子没端碗,却是先开口。
“聋娘,当年之事,最大的错处,其实在我。”
许多年前,只因夫子的一个决定。
聋娘便受了苦,经了委屈又历了磨难。
可她却也是头一回见夫子。
“夫子,言重了。”
聋娘声音轻柔,说话时,看着桌上茶盏。
“当年,你爹与佛子,一门心思争那大乾国教正统,眼瞅着世间乱了套。”
“小三那时候,又和长公主定了亲。”
“若不是你恰好出现,没准儿,会死更多人。”
聋娘闻言抬头,直视夫子。
“您要是想讲大义,那我听得够多,不想再听。”
黄金甲一怔,连忙解释道:“玲珑,老师不是这个意思。”
聋娘不语,又低下头。
夫子轻叹,再讲。
“李家小子,刚好顺水推舟,做了局。”
“当着世人的面,道门与佛门开了战,书院也是声名尽丧。”
“我虽被人尊称夫子。”
“可当年。”
“我与岁月一样,身不由己。”
“如今。”
“岁月与我一样,说来话长。”
聋娘起身,摇了摇头,眼神哀婉,透着旧心伤。
“您既是夫子,自不会有错。”
说罢,聋娘转身离去。
不管如何说来话长,她不都想再听。
陈年旧事,伴着陈词滥调说出来,听的再多,又有何用?
不过是把遗憾拎出来。
重新粉刷一遍,到了,还得再塞回去。
改个名字,叫释怀?
远处,凤娘赶忙跟上。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