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花儿正好,一樽英雄酒,拔剑问古道。
青松苍苍,长路迢迢,欲问不平事,天涯明月刀。
一个精赤着上身的丈八大汉走在队伍前头,一路高歌。胸膛和手臂上的肌肉在满天霞光下闪闪发亮,似乎沁出的汗水也是红色的,他的嗓音浑厚中透着苍凉,传出几里远……
黄昏将近,落日斜照在大汉身后金色的大旗上,映出耀眼的光。
旗杆是黄色的,旗面上金纹滚边,正中央绣着两朵蓝色勾勒的白云,白云随着风势滚动,仿佛就要飞上天去。
这便是近来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大风旗,四大镖局中大风镖局的镖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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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旗飞扬,大风猎猎。
王豹就坐在落日下,身前是两块齐膝高的大石,他的一条腿搁在石头上,脸上毫无表情,便像是脚下踩着的石头。
他是个很严谨的人,即便是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也必定洗的干干净净,收拾得一丝不苟。他也很少笑,他觉着经常笑的人必定心软。
以前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热情爱笑,喜欢喝酒帮助人,也喜欢说话交朋友。
自从四年前在边城,那个说一生只爱他一个人的女人悄然离他而去后,他变得不爱说话,也再没有人见到他笑过。
感情会软化人心,像他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心软,本就不适合拥有感情。
认识他的人,没有几个愿意和他这样的人讲话。
没有几个,只有一个,这个人叫西门闷。此刻正站在王豹身后,斜倚着一颗古松,只要有王豹的地方,通常都可以见到西门闷站在后面。
西门闷一点都不闷,他不像王豹总是半声不吭毫无表情,他属于讲起话就停不下来,随时不断挑衅他人情绪的那种人。
此时他就瞪着大风镖局的镖旗,一双拳头紧紧攥着,冲着王豹道:“来了来了,总算是来了,都等两天了,我可不是怕,再不来我可真回银钩赌坊了,劫镖有什么好玩的……”
王豹静静听他说,也不回头,也不答话,眼睛望着镖旗,目光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西门闷应该是早就习惯了王豹的沉默,自顾自喃喃道:“就我们两个人,你真的要劫大风镖局?我真搞不懂,我们又不缺钱花,为什么总是穿的破吃的差,大风镖局高手如云,我们去劫他,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走在最前面那个是不是叫孙栋?孙简的二徒弟?”西门闷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