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葬礼如期而至,在夜晚所有的荒唐之后。
司枍难得一身黑色的裙子,她本来很少穿黑色的。
顾洺早早在客厅和一众亲戚商量葬礼事宜,司枍倚在顾洺卧室的门边,出奇平静地注视着楼下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人。
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完美的下颚线和优越的侧脸,以及他脸上的神情,极其疏离淡漠。
司枍微微叹气,转身不再看他,缓缓走向卧室里面。
“你还好吧?”江一淮坐在椅子上,眼下虽有一圈大大的眼袋,却也难挡他独有的朝气。
司枍似乎没听他在说什么,而是垂下眼眸,轻问道:“江一淮,你要和我去看看我奶奶吗?”
还是昨晚的庭院里,奶奶坐在一把不知从哪搬来的小板凳上,一门心思地鼓捣着花花草草。
“我奶奶她...老年痴呆很严重。”司枍站在她身后,恬静的侧脸,缓缓陈述着一切。
“我唯一见过她清醒的一次,就是她求我带她去爷爷的葬礼。”
“可是,江一淮你知道吗?”
“这个家里,没人同意。”
江一淮缄默,想伸出握住她的手却在片刻停顿,最后只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柔柔地拍了两下。
“司枍,想任性一次吗?”
他偏头,干净清爽的脸上今天头一次有了笑容,肆意的,向阳的,才像他。
“我陪你任性,你敢吗?”
他句句都在刺激着司枍那深藏着的野性,勾着她血脉深埋的恣意。
“敢,我怎么不敢?”
正如他所料,司枍一口应了他的提议。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两个人带着一脸无知的奶奶,坐上了前往葬礼场地的出租车,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葬礼场地离家很远,才小小的一个县城,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顾洺说,这样是为了防止思念。
司枍不信,笑他是自欺欺人。
他们在很多地方上,都是不一样的。
譬如正履行承诺的她,有条不紊地安排葬礼的他,早已处在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手机来电铃声很快在出租车上响起,司枍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上面赫然是“小叔”两字。
“接。”
江一淮没有片刻犹豫,只是简短一字,却给了她无限勇气。
有人陪她一起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