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茅屋一到下雨天,屋子里就下小雨,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几个孩子跟我和娇娘睡一个屋,人挤人的转个身子都困难。”
“你是不是还想说那两亩沙土地?”
“除了红薯,啥都种不了也就算了。娘为了不便宜我们,分给我们之前,把地里刚种下的红薯全移到了自家地里,我们连种地的红薯都是管别人家借的。”
“这好不容易卖鱼换了点银子,我承认我是认识了这么个人,他也有那么点身份。”
“但这种人跟咱们家这样的条件,隔着十万八千里,是那么好伺候的嘛?”
“你光看见我日子好过了,不知道我背后都是怎么被人家呼来喝去。”
“就是帮着人家造房子,人家还派了两‘监工’,生怕我昧了他的银子去。而我赚的那点银子,还了家里的欠债根本没剩下几个,这过冬的衣裳钱还没攒出来。”
“这么着,您还想让我带契几个兄弟姐妹,爹您给我说我要怎么带契?”
“咱们家哥几个,包括最小的四宝和珊瑚,哪个不比我日子好过?”
李立德张了张嘴:“……”
这个一向闷不吭声的二儿子,一段时日不见口才见长,一溜烟这么多话怼过来。
一时间他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愣没说出话来。
回过神来,忍不住嗫嚅道,“既然那大人物不好伺候,这不是正好介绍给你三弟嘛?你以前都没做过这些事情,伺候起来自然困难。你三弟就不同了,一直住镇上见的人多。”
“爹,您别说了。”
李二柱一脸的伤心欲绝,“我就知道在您心里,我就不是您儿子。”
“您心里只有三弟他们,甚至就连娘带过来的大哥都比我重要的多。我和娇娘带着六个娃,就指望着大人物手指头缝隙里漏点银子下来,好一人做一身过冬的衣裳,顺便把屋顶修一修。”
“若还有银子剩余,就再做一床棉被。”
“免得大冬天的,一家八口人这么硬生生被冻死在屋里。”
“没想到,您连这么点指望都不肯给我留下,非要让三弟掺和一脚。”
“三弟那人,这么多年我只见他往小家扒拉,什么时候给我这个做二哥的带东西过?连爹和娘,都有两年没见着东西了吧?爹,您这是不给我留活路啊!”
李立德:“……”
他想说你三弟不是那样的人,你把大人物介绍给他,他一定记得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