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都睡着了,从车上抱下来放在地铺上。
大家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大了,他们第一次真真实实地亲眼看到了山贼祸害过的村子,看到了那么多惨不忍睹的尸体。
牲口拴在洞外的树上,“沙沙”地咀嚼着草料,风吹着树叶“哗哗”地响,蚱蜢“吱吱”地叫,各种声响杂乱地响成一片,吵得人心焦。
牛智信在火堆边烧水,“大家做点东西吃吧。”没有人回应。
高氏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山贼土匪这么残暴,她的爹娘兄弟有没有逃出来?她实在没法想象,自己如果也跟何氏一样再也没有一个娘家人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这一哭,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山洞里瞬间哭声一片。
他们哭没有通知到的亲人,哭他们看见的惨景,哭人命如蝼蚁,哭路途的艰辛,也哭以后不知道安在哪里的家。
睡着的孩子被哭声吵醒,睁眼看见大人们都在哭泣,吓得更是哇哇地大哭。
哭解决不了问题,但哭可以发泄恐惧、悲伤和不安。
大家哭累了,便含着眼泪歪在地铺上睡着了,这一夜,山洞里的人们不时被做了噩梦的人的哭喊声惊醒。
第二天,六家人都醒来得很晚,快到晌午才陆续起了床。
再怎么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大家起床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整治吃食、给牲口准备草料、收拾车子行李等等这些活计一样都少不了。
大人们忙活,孩子们也闲不下来。
离山洞不远处有条小溪,牛随意又在溪边抓鱼了,汪泽然带着几个孩子也去凑热闹,永安、牛牛、小妮被禁止下水,便在岸边拾柴禾、挖野菜、抓蚱蜢。
素雪看得无聊,便往山洞走回来。
离山洞稍远点的地方搭了许多临时锅灶,各家都在那里做吃食。
大妮、二妮和一群姑娘媳妇坐在洞口的阴凉处做针线,那是给王老太和叶老爷子做的背心,等把这些做完了,就给汪泽然和永安做上衣,衣料已经裁剪好了。
见素雪站在一边看,大妮笑道:“俊妮,想学着做针线了?”
素雪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手比脚都笨,我怕把针捏断喽没地买去。”
人们“轰”地一下笑开了,昨晚沉积在心底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山洞旁边有颗高大的野核桃树,这个时候,正是核桃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