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染上了疫症,为此魏识临走前苦言劝告那些村民,让他们也早些往山里去。
可这些矇昧蛮横的农人舍不下家资,硬要死守在这里,只道让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日在村镇周遭巡守,凡是生人一律不得入内,如此可保一时安稳。
可如今,他们不仅守不住家财,连命都丢了。
大批大批的难民四处逃散剽扰,连京城都不得不紧闭城门,派兵驻守,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靠着几个只知道挥锄种地的农家小子如何守得住?
从村头到村尾,竟是无一活口!
魏识哀痛难忍,转身欲走,忽而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见到他喜不自胜,遥遥挥手叫喝着,往他这边跑,人走近,魏识才认出那人正是村长家的儿子,王谨修,与他同在汲庸堂修习的同窗,大他两岁。
"魏兄,村里可还有活口?"他气喘吁吁,面色哀痛。
"无一活口。"他沉声道。
"魏兄,还要多谢你,若非如此我等也当如这些村民一般。"他轻抬手,搭上魏识的肩膀。
"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若是染上了疫症可就药石无医,无力回天了。"
见他这般说,魏识疑惑道:"此话何意?"
"魏识兄有所不知,那日你苦劝村民早些躲进深山,他们口上不应,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没过两日,邻村就被难民洗劫了,人全死了,风声传到我们村,许多人都怕了,也不敢待在这里,我父亲便让那些愿意进山的人把能带的都带上往那山里去,这才保住命,如今这村里死的都是些不肯走的。"
"王婶子,你也是知道的,她家是富户,宅院可是砖瓦造的,这她哪肯走?还有些啊,非要守着祖家宗祠,我父亲说破天都不肯走。"
"那你们如今都在何处?"魏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照你的话,都在那深山里猫着呢,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地里扒食,又不像你是骑射的好手,能打些野货养口体,那山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夜里时常有虎啸狼嚎之声,把妇孺孩童吓得够呛。"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
"如今,我们原本的家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回是回不来了,那些带着疫症的难民四处横行,少不得要在山里待上一段时日,可这何时才到头啊,好在如今还是春近夏的日子,不像那穷冬腊月能把人活活冻死。可纵使如此,我们也不能一直在山里待着啊,积攒的口粮撑不了多少时日,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