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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拾得这般从不挑食都觉得难吃,难吃归难吃,但凡能放进嘴里,拾得便能嚼碎咽下。
多数人却无拾得这般忍性,那窝头干硬点还罢,那碗菜汤尝过一口之后便再难举碗。
“怎地?是觉得这饭食吃不下么?”
一人铜盔长甲蹲下身,这人声音清冷,对着一新兵问。
人们不由投去目光,以拾得角度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能看见新兵长得面容白净,满是无措。
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过那新兵手里的碗,咕咚咕咚喝得干净。
尔后起身对身后的卫兵下达指令
“送他回家”
新兵直到被拉出老远醒过神,想说些什么却终一叹气什么都没说。
“吃不下?可以!立马给我滚回家!军资短缺,岂容你们这帮菜瓜糟蹋!
这是他娘的军队!行兵打仗懂不懂?是要拿刀杀人的!你们知不知道!”
“这不是你家,炊事营的兵不是你爹娘,也不是你媳妇!打仗时他们也是要上战场的!届时,莫说饭菜,屁都没有!草根树皮老子都吃过!”
“这般娘们兮兮似得娇气......啧啧......行军打仗?还没上战场便饿死了罢!呵呵呵,那还不如现在趁早回家!”
连说带骂,却字字珠玑,没有人质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一干人默不作声,端起碗犹如灌药般喝的干净。
何必呢?
拾得腹诽。
之后列队分营仅用了半个时辰,几个军官熟练的如同分瓜抓枣。
新兵得集训过后才分制,现今只是五百人一营,分成十营,诸事全由十位营总亲自管辖。营下分帐,每帐二十人,从中选一人任班头,报备日常事物。
总教头叫严青,靖北军左翼校尉,听说是个敢单骑独闯敌营的好汉。
他生的长眉细眼,菱唇浅薄,肤色较之寻常男子略白,此时一身皂色劲装,扎着袖口,端得凌厉,英姿飒爽,如一把随时等待出鞘的利刃。
只是他似乎颇不善言辞,例行公事般下达完训练日程,没有片字勉励,最后一句竟是问:
“此番初入军营可有后悔行伍之人?”
众人互视,不知何谓,默默无语。
几位营总互视一眼,命令道:“解散!回账!”
后晌无事,只让在帐中休憩,军中食不过午,众人聊天又被勒令‘不得喧哗’拾得干脆蒙头酣睡,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