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
“为什么?”拾得定定看着她问。
“因为...”一路上想了许多说辞,可这会真对上却觉得喉咙发紧,连说话声音都有些气力不足:“因为我对你还有用,我好歹是个大人,有我在做什么便都容易多。”
她紧盯着拾得,像个输光了本钱又被人扒光了衣裳却还紧攥着牌面赌徒:“你这身板和斤两任谁看在眼里都是块肉!长这么大没少被打被骗吧!从没下过馆子吧!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你不敢的!会被人盯上,或是宰了,或是卖了。任凭你心眼再多,再手狠,也怕麻烦不是吗?杀一个捅了一窝,单凭你自己一个人活着太难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从拾得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无果。那张脸甚至连笑纹都曾有一丝变化。并不僵硬,看上去就像是本身就那般纯良无害。
拾得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老板娘觉得喉咙间稍稍轻快了些,用手顺了顺心口,声音也不再那般紧涩:“而且,我现在双手伤残,对你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胁。而今你将我底细摸得一干二净,除去我,旁人岂能轻易信服?”
拾得歪歪头不置可否,悠悠开口:“可你想杀我啊!”
“没有!”老板娘立刻否定。
拾得挑挑眉,等着她解释。
“我,我怎么会?我现在与废人无异,若没有你我活着也很难。我怎么可能杀你?”老板娘说的急切,甚至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
这话确实是实话,拾得相信。否则她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当然,就算真动手也肯定伤不到拾得分毫。
那会儿,她哪怕稍动心思落下个巴掌,也就没命了。
拾得收起铜钱,站起身,慢慢走向她:“为了证明你说的是否真心,去将炉子上那壶水喝完,我就给你个机会!”
拾得比她矮半个头,可她却觉得是自己矮人大半截。像个跳梁小丑,在人跟前上蹿下跳耍闹半天,结果就是一场笑话。
炉子上那大铁壶比水桶小不了多少,里面还有大半。老板娘在拾得眼皮子底下一滴都不敢漏,水喝完,肚子撑得圆滚滚,有些胀痛。不过已经折腾了好半天,刚有些感觉就迷迷糊糊晕过去了。
再醒来已是深夜,万物寂静。
屋里漆黑不见五指,只见两点光亮凑过来,贱兮兮在自己耳边说:“老板娘,你尿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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