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姑苏向来享有水城之名。在城内西北处,坐落着一幢宅府,这幢宅府占地颇广,在这淼淼水乡能寻得如此规模一处宅基,也甚是难得。它雄大壮阔,与这江南柔美似是格格不入,若从城外远山望去,隐隐有气吞姑苏之势。
宅院正门楼处有七级高阶,大木门高耸涂黑漆,庄重严肃。门楼前左右各设二丈箭楼,楼上有兵士持着兵戈弓箭巡视。各侧亦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桩。七八对门前青,各立左右。那树壮两人腰合高于门墙,树叉粗劲磊珂多节,叶冠枝丫茂密,摇曳间投在树下有大片纳凉荫影。
平日里这门前街道冷冷清清,却是宽阔平坦的石板路砌筑,行车踏马自不在话下。正此间,门前停驻着一辆马车,上有车奴二人偷闲,正靠在驾前小憩。
漆黑大门正敞着,向内望去,方石墁地,前廊挂藤。
葡萄枫藤爬墙攀檐,翠柏、栀子、墨樱、梧桐各株高争。长廊似小溪绿水绕林而行,仕女于廊内匆匆行着,影子倒在廊下池间,如镜映画。远处各间巍峨屋舍隐于翠云林涧,几点竹居影绰。
这院内比之院外,倒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大家气派。
此间,正是姑苏御司马伍府。
在这御司马府前堂一处亭檐下,有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二人,正围着一张石桌品着瓜果。果镬旁还有一方锦盒,盒内放着一只白底青花瓷碗。二人坐在石凳上观着荷叶鱼景,身后有四名仕女静静侍奉。
“阿员,这事情考虑得怎样?”
那中年的胖先生边剥着一颗石榴边询问,正是伍沔。
“叔父,这事儿本也不是甚大事。”
那约么十六七岁的少年乖巧回道:“您都亲自登门来提了,身为子侄哪能不给叔父解忧的道理?”
这少年英姿卓绝,朱唇皓齿,剑眉星目,丰神如玉,真是一表人才。此子便是这姑苏伍家二公子——伍员,伍子胥。
伍沔只是专注地剥着石榴,好似未听到他的回话,又询道:“阿员,你自小聪颖,又拜了许多名师,肚子里多有见识,你瞧偶这件事能成吗?”
“偶还未曾见过叔父的那位好友周先生呢。”伍员乖巧应答,沉吟了一阵,笑道:“叔父,经您讲,在阿员听来,那位周先生可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此事成否,阿员可不敢多嘴,但请叔父与偶引荐,阿员也想拜会拜会这位周先生呢。”
“这个好说,待叔父在姑苏城内寻得了如意的铺子,老周他就要在那里忙活计了。”伍沔剥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