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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络腮胡子的匠人似是有些恼了,挥了挥手打发道:“谁家的黄毛丫头,去去去,到一旁耍去,莫要打扰到我们的正事。”
钟阿宝也瞥了一眼阿贝,训斥道:“阿贝,莫要玩笑。”
阿贝之前的性子还颇为内向,可这些日子里,她属实被周到给宠坏了,平日里开朗了许多,隐隐间还多了一丝母亲那泼辣性子。
她嘻嘻一笑道:“爹爹,偶见那集市上售卖陶器,那瓶瓶罐罐的也是一摞摞的摆着,省着地方使哩。为何反倒偶们这偌大的仓储,不想着法子给瓷器摞起来腾地方,反倒要加仓,这么单层在地上摆放,就是加了十个仓,怕是将来也不堪使用哩。”
众匠人听了哈哈大笑,钟阿宝也笑道:“咱们这瓷器金贵,可容不得磕碰,摞得高了磕着碰着那还不肉心疼呐,你这丫头,还偏逞自己的聪明呢。”
阿贝只略一思索,即刻蹲下身子,也拿了个小枝在地上涂涂画画,只见她简单的画了个九宫格,指着一小格道:“咱们用木板子装订了,将瓷器放到板子上,不就不怕磕碰了嘛。”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叉着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又扭过头去看周到。见师父投来赞许的目光,她不由更开心了。
一众匠人可是听懂了阿贝的意思,一时被这小丫头的想法骇得目瞪口呆。
“哈哈!好丫头,你画的这个莫非是个柜子不成?”
周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大笑了一声,寻声看去,只见从仓库中走出一位中年人来。
只见这人约四十多岁,长肩阔臂,身形魁梧,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似是个乐天派,眼角皱纹颇深。卧蚕眉,大鼻头,一张大嘴正乐呵呵地笑,一脸和气。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衣服上补丁有多处,却十分干净,想来在匠人中也是个指挥人的主儿。
他边乐呵呵的朝这边走,边对着生面孔的周到和老爹拱了拱手。然后道:“好丫头,想你年纪轻轻便能有这些个见识,了不起呀。”
“嘻嘻,是我师父教的好。”阿贝也不谦虚,脸上写满了骄傲,倒是拍起了周到的马屁来。
“哦?”这人不由笑着打趣道:“哈哈,但你却不知,那柜子要做起来也不易呢。要论成本,比这搭大仓可就贵得多了,若想长期使用,那还得刷上生漆预防虫咬,可不比简单画图哩。”
阿贝听了这人的话,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作答,只得求助,将目光投向周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