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笑了笑,便又对着这友善的工匠拱了拱手,答道:“随着时间增长,这瓷器也就不金贵了,都是造福人家的瓦瓦罐罐嘛……若要摞起时少磕少碰倒也简单,每起一层铺上些许干草然后放上宽板子,再以此罗列,老哥,您觉得可行否?”
“哈哈!妙啊妙啊!”这人不由笑着鼓起了掌来:“莫不是这瓷坊的主家,周到,周先生当面?”
“不敢不敢。”周到又是拱了拱手道:“不知老哥怎么称呼?”
那人垂手笑道:“某复姓公输,单名一个班字。”
周到不由吃了一惊:“公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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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周到的小院,像往常一样,不时有笑声不吝传出。
只见院内那方木桌之上,今日不仅有果,有茶,有鱼,有虾,竟还有肥鸡脩肉浑酒。
今日这桌前围了五人,除了周到爷孙四个,还有上午刚刚结识的公输班。公输班的大名,周到自然是如雷贯耳,今日他也是有意结交,想拜会拜会古人。
而他的名字,自公输班云游到这沙潭里之后,也时常听旁人提起。今早二人见了,经周到一番攀谈之后,公输班也直是感慨相遇恨晚。两人一时情不自抑,周到便遣了阿包去买了酒食,拉着公输班便要跟他小酌两杯。
此时二人越聊越投机,一时间相谈甚欢,酒水也就多添了几杯。
三巡过后,二人也就简单熟识了,周到便问起公输班:“公输老哥啊,您这是打哪儿来啊,嗝~~以后要在这沙潭里定下嘛。”
“唉,周老弟……”公输班叹了口气,道:“也是与老弟你投缘,昔日却也不曾跟人提起,某本自家乡鲁地滕州一路南下云游至此,一路有名山便登,有大川便渡,平日里逍遥自在,除了瞎了心地爱钻研这万物之理,捣鼓捣鼓大家伙儿能用得上的家当玩意儿,也就没什么其它心思了。哈哈哈,今日在这沙潭里,能遇上周老弟你这样的妙人,某也少不得会留些日子,向你多多讨教一二呐。”
之后公输班便向周到讨教起了制瓷的学问,周到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不光连青釉料的制作工艺,甚至于这世界上还未曾出现的釉上彩技术,他所知道的几种制彩颜料技术也一股脑倒了出来。令周到惊奇的是,这公输班竟是一样通达则百样通,周到略一解释,他竟然全部都能听得懂,这让周到隐隐都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触。
一时间周到尤不尽兴,他端起酒坛子,将那足足半坛浊酒‘咕咚咕咚’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