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冷冷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想,问问你……你懂得比我多……我自己,宁可泼了它的……”芩芩猛地甩了甩头发,眼里突地涌上来一阵泪花。
“泼了?”他推了推眼镜,好像由于受惊,镜架突然从鼻梁上滑落下来。
“是的,泼了。无论如何,我不应向命运妥协。过去,是无知,是软弱,自己在制造着枷锁,像许多人那样;津津有味地把锁链的声音当作音乐……可是,我突然明白了,生活不会总是这样,它是可以改变的。在那枷锁套上脖子前的最后一分钟里,为什么不挣脱?不逃走?我想,这是来得及。来得及的……”芩芩哽咽了,她转过脸去。
“可惜大晚啦……”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太晚啦……登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以前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你告诉我得太晚了……假如我早一点知道,也许就不会这样……”他把眼镜摘下来,慢吞吞地擦着,好像要擦去一个多么不愉快的记忆。
“以前,呵,你知道……我一直很苦恼……又不愿用自己的苦恼去麻烦别人……我多少次想,就这么认了……算了……”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我的心是苦的,可是对谁去诉说呢?也许一个人一辈子也难于在生活里找到一个知音……”她的声音发颤,自己觉得那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她紧紧咬住了嘴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以为你很单纯……我实在并不了解你……”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很重,落在芩芩心上,像沉重的铁锤。为别人惋惜的感慨声决不会是这样痛楚的,倒更像是在为自己叹息……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冷酷呵,全然不像那天芩芩在他宿舍里曾经感到过的那温和亲切的一瞥。面对这冷然无情的沉默就是奔突的岩浆也会冷却。呵,怎么能这样认为呢?他不是曾经慷慨激昂地说过——“你说过,人生的自的就是追求现世的幸福。而从恋爱的角度谈幸福,就是获得他所爱的人的爱。每个人都应该珍惜自己的存在,努力摆脱旧的传统观念的束缚,人应当自救!”芩芩讷讷说,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想了好久,我不应当再错下去了。我要找到我真正爱的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想,你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她抬起眼睛望着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面容模糊了。他的眼镜浸在她的一片迷茫的泪花中……
“你会告诉我的……”她抱着那最后的希望说道,“会的……我想,会的……”“不,我不知道。”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双时,眼睛看着地上,“我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