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般粗细的小手,把遮面的枯丝往后拨弄去,骇人的脸由晴转阴。他最讨厌女人装出一副惺惺作态,不堪受辱的模样。
金银珠宝,倾天厚权,他皆有,要享什么荣华不得?什么富贵不有?她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就是弄丢了小宝贝吗?
可他有的是花样。
眼底黄褐,眉须俱无,灰斑布颊,唇干似泥,这是他长期服用丹药的结局。
为了能让宝贝再生,民间神药,天下奇丹,他皆用过。几年前,更得一高僧相佐,与他说:每月逢三、五日,口服男器,不出三年,必见奇效。
环屋西侧一壁,泡在瓶中的婴尸,便是他好些年的药引。
“没用的,都是骗咱家的……”他忽然自喃,悲从中来,由阴转了雨,潸然泪下而起。
哭声一半真,一半鬼,寒了阿饶的身。
阿饶瞧他指骨粗长,猜想是个男人,可音色尖柔得过分,更直呼“咱家”……
“你是……”猜出了七八分。
“咱家是什么?”
话还没落,一个耳光便朝阿饶抽了过去,像刮了一层皮般,辛辣寡疼。她要是胆敢说出“阉人”二字,恐会即刻被扒了皮喂狗。
耳光虽抽在阿饶脸上,可阉人骨弱,用了心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狠狠喘了两下,愤言:“咱家是你亲爷爷!”
“咱家要你死,你就不得生,咱家要你像畜生一样活着,你做狗也得喘着气。”
字字由心而发,却也是他的酸楚,曾经的要风得风,早已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如今,这老宅,才是他余生的仕途。
阿饶捂着脸,嘴角腥味甚浓,她的手恰好合了脸上的红印,生疼。
虽被那这一巴掌扇得两耳嗡嗡,阿饶却也清醒不少,心下全明白了原委,竟还生出了可怜莫兰的心思,那样端正的一个姑娘,做了这样人的六姨娘,恐也是被掳来的。
好嘛,既不是江湖事,至少也不会碍了他回长隐,救宓宗。
自己总该学会自救与救人。
阿饶尚且未看见佟茵茵,心有些慌,可这阉人若是痴迷处子美色,阿饶也能盘算出自救之法。
她思付二三,强按内心恐恶,端正了身姿,正待往前处爬时,只见那半人不鬼的东西,撒开两腿,低头附身,将脸凑近腿间,蹭了蹭脸,一面欢喜,一面悄声:
“小宝贝啊!这辈子是无缘了,待我把那拥佛骨的处子僧找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