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本是遵师命,特地来护送李承业往长隐,然见昔日师弟一路皇家派头十足,护卫也够,便早早在半道上脱了皇家仗队先往长隐去了。但他在长隐下等了李承业数日,仍听说求佛仗队一直扎营竹郊。
眼看初七快到了,白煜往竹郊一问。
人在外帐中等,什么派头?连见一面都要恭候这样久,白煜有些不高兴,随侍的人看出客人脸色,忙奉上清茶解怒中气。
人在气头上,多容易坏事,白煜一边这样想,一边饮了数口清茶,欲消了自己的郁闷之气。
反而,让茶醉晕了。
这是李承业算计好的,算是念及同门之情,保了气宗弟子的性命。他想,待他灭了整个武林,若是其师守珩愿意归顺朝廷,他也可以独留气宗一脉长存。
待将白煜安排妥当后,来人报西华云顶也已归置完毕,眼下只剩,只剩寻个替死鬼。
这些日子,袁柳云多是在自己帐里听消息,空帐的日夜,如她在辰王府一般,靠着数日子消遣。
茗官来的时候,她正与侍女在帐里闲聊,聊竹郊的春芽,聊昨冬的寂寒。
“禀世子妃,明日初七,世子爷让您好生准备,往长隐去……”
袁柳云点头,想也该是日子了,然见茗官仍未退下,又继问何事。
茗官吞吐,仿佛噎了半个核桃:“世子爷说,说他旧疾难耐,行不得山路,然替圣上请佛灯最要紧,不能耽搁,便,便劳世子妃,代行前往。”
。
初七,穹顶云层很厚,独西华之顶被划开了云角,漏进一束光。
这样的日子,长隐竹舍仍同往常一样清幽,苦上正为其师理着佛裟,那是昨夜了祖拿来的,霁青色裟底上,布着金银交错的袈线,大慧禅师尚简,用的是最朴素的寻常丝料,以此重敲宓宗历任掌尊不能忘了宓宗创派的初心。
念佛感世,博施济众。
不与民同衣,如何感世,不观疾苦,如何济众。
宓宗僧徒日日怀着这八个字,行武坐禅。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凡是能往西华云顶站一站的,皆佛缘深厚,不是凡人能比。
“可有你师叔的消息?”净空在佛尊小像前闭目默了默,问。
苦上摇头,可发现净空是闭着眼的,忙道了句“无”。
自前几日夜里,吾悔莫名消失,就再没人见过他。净空有些担心,最担心交给吾悔的那个人,今日初七,是众派诛杀她的日子,看来,这场奉佛之灯的仪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