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原本低垂着头的,护士这一顿,她就跟着抬起头来,然后就跟傅行野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傅行野的手还攥着唐斯淮的衣领,神情狰狞。
而聂长欢看起来虚弱不已,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吊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她身体里去。
时间在那一刻恍若静止了,是聂长欢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勾唇,有些嘲讽地看着傅行野:“怎么,喜欢动手的老毛病又犯了?傅三少,这里是公立医院,不是你的地盘,还请你放开斯淮哥。”
不知道是不是做过手术的原因,聂长欢说这些狠话,也温温吞吞的咬着字。
傅行野像是根本没听见聂长欢说了些什么,只是在聂长欢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早已经松开唐斯淮走到她面前了。
他蹲下身,伸出手想要去碰聂长欢,最终却也没有。
聂长欢再不看他一眼,侧首跟身后的护士说了声,请她把自己推走。
护士还有点懵,顿了顿点了点头,心疼地看了眼傅行野后,推着聂长欢就绕开了他。
但轮椅行经傅行野身侧时,傅行野抬手,攥住了轮椅的扶手。
聂长欢原本搭在扶手上的手臂,立刻就移开了,哪怕手背上的针管因此刺得皮肉锐疼。
傅行野偏头去看她时,恰好看到她这个动作。
他喉结一滚:“孩子呢?”
“拿掉了。”聂长欢紧接着他的话音,回答。
傅行野像是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着她。
聂长欢朝他笑笑:“我都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聪明如傅三公子,怎么还问这种傻问题?”
说完,聂长欢立刻收了笑,让护士走。
可傅行野的手依然死死地攥着轮椅扶手,轮椅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
聂长欢偏头去看,看见傅行野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凸着。
她有些不耐烦了:“傅三少要是舍不得孩子,现在可以自己进手术室去捡起来带回家,但是你别耽误我的时间,行吗?”
“欢欢!”一旁一直沉默站着的唐斯淮都忍不住出声。
“聂长欢!”傅行野双眼血红,他猛地站起身时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俯着身子死死地盯着聂长欢。
聂长欢仰起头与他对视,两人的距离不过一两厘米,可再不复之前的甜蜜暧昧,此刻唯有彼此对峙。
傅行野重重地喘着粗气,像是下一刻就要动手掐死聂长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