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供销社的帆布棚子下。
棒梗和一群男孩子占据了这片唯一的干地,蹲在那拍三角。
烟纸、废纸叠成三角形,一摔一冒烟。
也许是刚下完雨,也许是快到午饭点了,院门口静得让陈景年有点不适应。
把车子和屏风放进仓房,陈景年听见囡囡正在背卖炭翁,刚背了两句,就咳嗽起来,李宪文连忙叫囡囡停下来。
把麻袋放在屋门前,陈景年脱下雨衣挂在柱子上,抖了抖衣服,摘下口罩、手套推门走了进去。
“五叔儿,我回来了。”
“哥!”
“嗯,歇歇吧,孟烟枪没难为你吧。”
“没有,挺好说话的,还帮我弄了半扇屏风。”
陈景年边说边张开指甲有点黑的手吓唬了囡囡一下子,囡囡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是许了他甜头吧。”
“没什么,答应给他雕个貔貅。”
“就说嘛,他就是只进不出的貔貅,还用雕。嘁,撒、呃,拿个镜子照照就有了。”
李宪文不屑地呲了一声,从怀里拿出猛儿张,细细地擦了擦,开口问道:“李满仓不要闭眼关公了?”
“囡囡,帮哥舀点水。”
陈景年用脑袋顶开布帘,回道:“嗯,要秦二爷。”
“来啦,哥!”
“算他识相……”
李宪文得意擦拭着猛儿张,不再言语了。
囡囡端着葫芦瓢舀了水,陈景年用肥皂仔细洗了两遍手。
猪头肉没有了,果子也剩最后两块了。
给囡囡倒了点温水,用豌豆黄换了一个缺牙漏齿的笑容,陈景年觉得大赚特赚了一笔。
他把早上剩的菜热了热,和李宪文一人两张大饼子就菜汤,糊弄了一顿。
刚收拾了碗筷,陈慧玲和赵建军推门进来了。
“姐、姐夫,您们怎么回来了。”
“姐,姐夫。”
陈慧玲一边搂住扑过来的囡囡,一边和赵建军向李宪文问好,转过头对陈景年说道:“我帮别的系的同学统筹了份材料,人家送了我几张一品香的浴票,我想着带妈和囡囡去洗澡,就和建军过来了。”
“一品香,吃的吗?很香吗?”
囡囡的话逗笑了大家。
李宪文笑道:“去吧,路上注意点,别让大嫂久等了。”
“没事儿,五叔儿。我妈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