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上任回宫,正侯在外边,陛下您看是否要召见他。”
“传。”姜怀央搁下笔墨。
温雉高吊着嗓音,将人宣了进来。
来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太医,面容温和,气质敦厚,着太医院专门的服制。
宁家世代行医,医术精妙,有“圣手”之美誉。上一代的宁御医,也就是宁何的父亲,便颇受先帝重用,可惜先帝与几位皇子薨后,主管太医院的宁御医照例被降了职。
不知是心有郁结还是别的缘由,这位先前的宁御医,也在不久后随先帝而去。
姜怀央原是想让宁何尽早承其父衣钵,宁何却道,要先回去行完丧礼。他也就点头允了。这位小宁太医昨儿才接下他父亲的官职,今儿听闻今上回宫,也就紧着回来谢恩了。
宁御医伏身一礼,恭敬道,“陛下金安。”
姜怀央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令尊之事办得如何?”
“承陛下之福,十分顺利,”宁御医斟酌了片刻,道,“臣听闻陛下近来龙体有恙,睡眠不安。”
姜怀央悠悠瞟了一边的温雉一眼,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这宁太医原是他请来的。
他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便给朕瞧瞧吧。”
从前还只是梦半宿,安睡半宿,不算太影响次日的精神,可自从见着阮玉仪后,这梦便愈发厉害了,有时他再醒时都会感到昏沉且头痛欲裂。
宁何上前来,三指搭上姜怀央的脉,边探边询问道,“陛下可否详述具体是何处不适?”
他沉吟片刻,道,“多梦易燥,醒时有头昏脑涨之感。”且有一女入梦,所梦恍若曾经经历过那般详实。
他自然不会将更真实的情况告知对方,只是大致说了,余下的有宁太医诊断去。他却是有些好奇,宁太医能诊出个什么的。
宁太医指下的脉象分明平稳有力,哪里像是个有恙之人。他暗自调整呼吸,反复确认,额角隐隐有虚汗冒出。
见他神色沉重,久久不语,温雉都有些着了急。
良久,宁太医才收回手,“并无大碍。陛下近日可有思虑无度,情志抑郁,或是五志过极之类?”
姜怀央本不甚在意,闻言,自是心下一跳,脑中闪过一张千娇百媚的容色来,他压下心中所想,沉声,“并无此事。”
宁太医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答道,“那便是思虑劳神太过,只需以劳逸结合,定时作息为主。微臣再给您开些安神的方子,届时给您送来。”